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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北北袁奕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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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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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魅般的呀叫着,四周死气沉沉,让人不寒而栗。

“哐!”一声,小羽一把推开了柔妃寝室的门,直直奔进去寻找着,房间分外厅外室内室三层,主子睡于内室,贴身丫鬟均在外室陪伴,而此刻莫珠就睡在外室的一张木床上,听到响动她急忙起身。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半夜三更……啊!”莫珠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锋利的剪刀已经自她的脸颊一划而过,锥心的疼痛顿时让她清醒,她发出鬼哭狼嚎的呼喊:“救命啊!杀人啦!!”

“我就是要杀了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小羽边哭边继续用力将剪刀捅过去,莫珠松掉捂脸的手,急忙去挡,剪刀又刺进了她的手掌。

“不,不要杀我!对不起,我……我只是……”莫珠再也说不下去,她看到小羽的眼睛是那么的通红可怕,这个人已经疯了,她不再是那个忍气吞声的小羽了。

看着小羽又举起了剪刀,莫珠顾不得狼狈,起身就要跑,小羽一剪刀划在她的腿上,莫珠本来就腿软,现在更是疼痛,她摔倒在地上,小羽扑上去,将她按压住,剪刀冲着她的眼睛就戳了下来。

“啊!”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的存在,反了,都要反了不成?”在小羽那把剪刀即将刺入莫珠的眼睛里时,被吵醒的黛柔挺着大肚子突然立在她们面前一声呵斥。

小羽不由颤了颤,莫珠忙趁机推开她,连滚带爬的来到黛柔面前哭喊:“主子,你要救救奴婢呀,小羽她,她已经疯了,她要杀奴婢呢!”

黛柔闻言忙俯身将灯火凑近,赫然见到一张满是血污的脸,而左边的脸颊皮肉外翻,异常难看和恐怖,黛柔不禁浑身汗毛倒竖,借着光亮,她看到小羽站立在不远处,亦是满身血污,她的手里还紧握着一把慎人的剪刀。

“小羽,乖,有什么事我替你做主,快把剪刀放下。”黛柔极力镇静着。

“哈哈,做主?”小羽凄厉的笑着,目光倏地瞪向莫珠,莫珠慌忙垂下头,不敢再看她,“今天我要杀了她,我这条贱命死不足惜,就是成为厉鬼,也决不罢休。”

看着小羽又冲了上来,莫珠连忙扯住黛柔的裙摆,大喊:“主子,救我,主子,快救我!”

“小羽,你疯了你!”黛柔虽然嘴硬着,却不由得开始倒退,但莫珠死命扯着她的裙摆,让她动弹不得。

“放手,你快放手!”黛柔想要抬脚踹开她,眼下还是自己的命要紧,那小羽已经被蒙了眼睛,她现在谁也认不得了。

可就在黛柔抬脚的瞬间,莫珠却突然已经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了,好,你不仁也不要怪我不义,莫珠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她猛地一推,将黛柔推向冲过来的小羽,小羽来不及躲开,和黛柔撞在了一起。

黛柔脸色一变,小羽感受到手上的潮湿和温热,缓缓低下头去,就见手中的剪刀已经牢牢的捍入了黛柔的腹中,粘稠的血水沿着刀柄流到小羽的手上,再从小羽的手上一路下滑,滴滴落进地毯中。

“你,你们……”黛柔伸起颤抖的手指向小羽和莫珠,最后仰面躺倒,全身不住的抽搐痉挛着。

“啊!”小羽坐倒在地,此刻她才清醒了,她杀了柔主子,这难道是天意吗?看来现在就算她不想死,也不可能了!

“来人呀!来人!杀人了!!”

早晨。

漫天飞舞的雪花像是一个个洁白的精灵,在苍茫的天空中沉浮、飘荡,四周茫茫一片,纷纷扬扬的雪花遮掩了俊美容颜的落寞和消沉,已经分不清那落在脸上的是雪水,还是泪水了。

王少主站于众人之前,拱手相送,襄阳和辽国等人还了礼,正要转身离去,荙愿却走出来,只见他用手掩了口清咳几声,摇摇头,对上王少主的目光哑声道:“昨日偶感风寒,没想今日又大雪不止,属下有个请求,不知王少主能否答应。”

“噢,是什么?”王少主定眼望着他,笑着问:“大人是不是还想再多住几日,这无妨,我让他们在准备就是了。”

“这属下就不敢擅自决定了,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我担心这身体会成为队伍的累赘,可偏偏思乡心切,也急着回去,所以,属下思虑再三,想冒昧向王少主借一个人送我们一程,有了此人,不仅我放心,但凡路上有个伤痛,想必都可一并解决了。”荙愿俯身,一副诚恳态度。

“这有何难,只是不知军师看上的是哪一个?”王少主兴趣盎然的问。

“他!”荙愿一抬手,直指着站在完颜诺身后的洛。

众人一怔,洛更是目光一冷,完颜诺皱起眉头恶声道:“洛不可以!”

“为什么?难道大皇子府怕我拐卖了他不成?”荙愿仍旧笑嘻嘻的。

完颜诺沉着一张脸,紫色的眸子一转道:“我哥身体不好,离不了洛,洛如若走了,我哥怎么办?”

“哎呀,那看来是我顾虑不周,一点儿风寒,怎敢劳师动众。”荙愿连忙躬身,然后一转,对着襄阳就拜,襄阳大惊,想扶他却又未动,只怕这是他的计策。

“少主妃,属下先给您磕头了,如若属下路上风寒加重,您千万别为了属下耽误行程,属下只当命薄,不能再见过少主,您全把我这忠心一拜传达给少主,属下也就无憾了。”荙愿越说越矫情,欧阳宇自然知道他有自己的目的,但如此却有伤大雅,他都看不过去了。

可谁想,王少主却先挂不住面子了,连忙让人扶起他,陪笑道:“大人这是什么话?既然我已与辽国同好,大人便是我女真的贵客,我又怎么能够让大人带着病痛上路呢!”转头,他望着完颜赤问:“赤,你看呢?”

完颜赤愣了愣,抬眸看向襄阳,可惜满天扬洒的白色雾雪将对面的人笼罩其间,朦朦胧胧的竟看不真切,忽然间,完颜赤感觉她离自己好远啊!

“洛,你去吧!”完颜赤淡淡道。

“是!”

“哥?”完颜诺还想坚持,完颜赤回眸冷眼看看他,他一怔,不觉收回了手,唯有捏紧拳头立在身后。

完颜赤缓步走到洛的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放了她吧!”是啊,留人不能留心,大概就会像现在这般,永远看不真切,明明近在身前,却感觉好远。

“赤,我也能请求你一件事吗?”襄阳从淡淡的薄雾中慢慢走出,来到完颜赤的面前,完颜赤默默地站着,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襄阳,他要把她的模样印在心底深处,从此埋藏,对于她,他放手了。

襄阳拉出人群中面色苍白、毫无精神的真儿,温婉的乞求:“能把真儿送给我吗?”

“少主妃?”真儿不可思议的望着襄阳。

“随你高兴。”完颜赤看着她淡淡的说。

“赤,谢谢你!”襄阳发自内心的感谢着他,虽然深知他对自己的情意,但那也只能化作流水,真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少主妃,上车吧!时候不早了!”欧阳宇提醒着。

“好。”转身走了几步,襄阳又停下,回眸看着赤:“完达山真的好美,谢谢你让我来到了这样一个美好的地方。”

布帘垂下,至此襄阳回使女真的任务也终于告一段落了,她终于可以回到日夜期盼的他的身边了。

随着车夫“驾”的一声短喝,马车渐渐的行驶起来,然后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至融入茫茫天地中。

“美吗?”赤低头喃喃,唇角荡起,忘不了,他还是不能忘记,这个女人早已经在心中根深蒂固了。

大风夹杂着大片的雪花翻卷着漫天洒遍大地,视线所到之处均是混沌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一列人马在雪地间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随着不断催马前行的断喝声,他们一路疾驰,飞快的前进着,不消片刻,已走出老远去了……

在车队前面,十来个士兵身着大袍,骑于马上,领路开道,雪花刚落到他们身上,便因为他们飞快的速度而又卷开了,队伍中间是一辆高大宽敞的马车,共由八匹快马拉着并驾齐驱,后面是两匹马一驾的马车,而在车后仍旧是几十个士兵收尾,阵势颇为壮观。

宽大的马车中端坐着四个人,都不言语,气氛却有些异常。

前方居右的男子,垂着满头银丝,一双冰冷无情的眸子一直盯着对面垂眸小憩的美丽少女,他的旁边分别还坐着两人,一位淡定俊美,桃花般的眸子似笑非笑的不时瞥一眼银发男子;另一位紧蹙剑眉,俊朗的面容上满是敌意,也不时的向银发男子投来一瞥。

闭眼小憩的少女终于张开浓密的睫毛,露出清透幽黑的眼瞳,淡淡的望向银发男子,半晌幽幽道:“何时解毒?”

“属下不明白少主妃之意。”银发男子面无表情道。

“既然不明,那我就再说的明白些。”少女唇角一弯,展露出花一般的笑容。

“真儿是你带来我的房间,从她第一天来到我的房间开始,混乱,心虚,恍惚,这些早就把她出卖了。还有,我曾经握过她的手,她的脉象紊乱,这是中毒的征兆,试想你为什么要把一个中毒的丫头送到我的房间来呢?”

“哼,这有何奇,为防奴仆不忠,下毒以防后患,这是我女真常有的事。”银发男子虽惊讶,却不显露。

“是吗?这么解释确实无可厚非,但如果毒性与日渐增,却仍不见缓和之兆,这又是为何?难不成打算让她如此死去,这又何来忠心之说?”

“这……”银发男子无言以对,少女的问话句句直点中心,犀利无比。

少女又旋即一笑:“无毒便罢,虽说我命不足以,但真若有个闪失,不仅与你,与我,乃至辽国和女真都要因为你的一时愚昧,展开一场血雨腥风的大劫难!你的人民也将因为你,再次踏入水深火热的磨难中!这些你都想过吗?”

银发男子终于一怔,若有所思起来。

但很快,他浅声道:“既然你都知道,我也不相瞒,我是下了毒,但此毒根本无迹可查,受毒之人好比冻僵而死,这样的冰天雪地,冻死几个人不足为怪。”

“呵呵呵!”一旁俊美的男子终于笑出了声:“此言差矣,有你相伴,我们怎么会莫名冻死?你总不至于袖手旁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