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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北北袁奕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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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既惧又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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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儿许多日子不见班康,听此言正合心意,含笑道:“既如此,这就去罢,姑姑辛苦了。”一面示意晴椿打赏,又叫人去凤仪宫告罪。

冬日日头落得早,天色已近黄昏,小玉儿坐上宫辇,一行人跟在后面,说说笑笑只一会便到慈安宫。

李嬷嬷等在门口迎接,扶着小玉儿下辇走进殿内,进殿解下披风,一抬头看见瑞王也在,不由地一愣。太后笑道:“老七过来问安,知道你要来原本是要回避告退的,是我多唠叨了几句才留到现在,你们叔嫂见过的,不必拘着那些虚礼。”

小玉儿称“是”,给太后行礼,班微亦上前见礼。

话虽如此,到底不合礼数,班微含笑道:“既然有皇嫂陪母后说话,儿子先告辞了。”

太后颌首:“你去罢。”

班微告辞出来,一径走一径想,怎么她瘦成那样?皇兄与她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还记得去年夏夜,陪着皇兄与她去游夜市,两人情意绵绵,自己在旁边看着不由羡慕,如今竟闹成这样,皇宫之中,难道真不容半点真情么?正想的出神,突听身后内侍呵斥:“什么人?瑞相爷在此,速速回避!”

一转头看见一个小宫女惶惶张张跟在后面,班羿蹙眉不理会仍旧往前走,又听内侍呵斥:“还不快走!”便顿住脚步,扭身问:“什么事?”

小宫女期期艾艾,小声道:“相爷,奴婢斗胆,请您借一步说话。”

班微不由好奇,示意内侍退远,问:“你是谁?”

小宫女壮着胆子上前,低声道:“奴才是姜昭仪跟前的宫女,昭仪主子特意教奴才跟相爷说一声,宫里有人对小皇子不利,求相爷援手。”

班微“唔”了一声。

小宫女四顾左右,压低声音道:“请相爷暂去听雨阁等候,昭仪主子陪太后用过膳便去,其中厉害见面详说。”说完一转身跑远。

班微初次遇到这种事,并未全信那小宫女的话,抬脚仍往保和门方向走,走至一半又停住,到底不放心,命身后内侍:“你们去门口等着,本王还有些事。”不等内侍应声便从手里取过宫灯又往回走。

直待走远看不见内侍身影,这才顺着一条小径往御花园深处去。因自小在皇宫长大,花园路径十分熟悉,只一会便到了听雨阁。此刻天色已黑,推开厚重的殿门,似乎有灰尘静静飞起,在黑暗中沉默落地,无一丝声息。就着灯火,班微找了把座椅拂去上面灰尘,静心等候。

待班微一走,太后上下端详小玉儿一番,皱眉道:“怎么气色总不见好?这几日还咳嗽么?”

小玉儿坐在宫女搬来的小杌上,回话道:“谢母后惦记,媳妇只夜里咳几声,王太医说过了冬日,待春暖花开咳症方能好些。”

太后点头道:“咳症在冬日里是重些,你好好调养,王太医开药只要按时吃着,总有益处。”

正说着,李嬷嬷与乳娘抱班康进来,小玉儿一见眼圈便红了,起身去抱,归雁冰脂赶忙在旁边帮着接着,扶住坐下。

班康看住母亲,乌漆漆的眼里满是疑惑,迟疑着伸手试探。李嬷嬷笑道:“整日里叫娘,怎么这会子倒乖了?”

过了好一阵,班康才不认生,笑着扑在小玉儿胸前一手抓住衣襟上的盘扣便往嘴里塞。

小玉儿忙按住他的手不教动,班康抬起头扑扇着黑睫,突然清晰叫了一声:“娘。”

这一声似春日暖阳融化了严冬冰雪,小玉儿心里刹时麻酥酥地,哽咽道:“再叫一声。”

“娘。”班康嘻笑着又叫了一声,仿如天籁之音。

太后在旁边喜道:“这孩子,往常再教也不出声,今日有亲娘在,竟不要人哄了。”

李嬷嬷亦笑:“小皇子聪明着呢,多久日子不见娘也能记得,到底是母子连心。”

一句“母子连心”更让小玉儿情不自禁,眼泪断线珠子落下,再止不住。

归雁冰脂劝道:“主子莫哭,仔细吓着小皇子。”

小玉儿赶忙搽泪,低头一瞧,果然班康瘪着嘴欲哭的样子。众人凑上前,七最八舌哄了半天才露出笑脸。

陪太后用过晚膳,坐回前殿,太后道:“羿儿去边关不少时日了,送来几封书信都问起你。”

小玉儿低头道:“媳妇一切都好,谢皇上惦记。”

太后叹口气:“按说,宫里的规矩后妃传信不合礼数,只是羿儿走时提过,你若有书信要传只送到我这里便是,既然这样,你写几个字,回头教人送去。”

小玉儿咬唇半天,低低说了声:“是。”她的神色并无异样,太后亦猜不透她的想法,倒不好再多说:“你去罢,早些安歇,再有什么事只管与我说。”

小玉儿起身抱着班康细语几句,依依告退。归雁冰脂扶她坐上宫辇,出了慈安宫直入御花园。

宫苑萧条,几盏宫灯在空阔黑暗的花园里踟躇而行,不闻人语,只听内侍靴踩青石地砖枯燥的声音。

小玉儿撑了这半日,身子虚浮,斜斜依着辇栏闭目养神。

归雁冰脂在后面跟着,看见远处树影之间一灯一影渐渐走近,一个小太监恭身施礼。两人并不认得,便问:“你是哪宫的,有什么事?”

小玉儿恍然转醒,转头去看。“奴才见过玉主子。”小太监紧跟宫辇,欲言又止的样子教人生疑,小玉儿心中诧异,顿足教宫辇停下,走至一边,问:“谁差你来的?”

小太监低声道:“奴才是瑞相爷的人,相爷有事与主子相商,现在听雨阁等着主子。”

小玉儿沉思片刻,便命冰脂与宫辇仍在此处等候,扶着归雁,由小太监挑灯引路,往听雨阁去。

冬夜料峭,曲径通幽,一灯引路惊飞树上寒鸦,小玉儿越走疑虑越重,几欲折回身去又恐耽误了班瑞正事,只得见机行事。至听雨阁附近,小太监止住脚步,轻声道:“相爷就在里面,奴才不方便进去,主子请。”

听雨阁旧漆朱门半掩,隐约可见里面有微弱灯火,侧身进去,班微起身抱拳“皇嫂”。

小玉儿暗吁口气,含笑应了声:“七弟。”

昏暗中两人具看不清对方神色,沉默半晌,班微道:“多日不见,皇嫂瘦了。”

小玉儿侧过身,低头无语。

班微叹口气,道:“皇兄在上苑时已经知道傅少安的事,怎么他回来,你们却。。。。。。”这话实不该他问,顿一顿又道:“皇兄如今在边关,皇嫂又什么难处就与我说罢,臣弟拼了命也要保你们母子周全。”

小玉儿听见“傅少安”三字不由愣住,并未听清他下面说什么,脱口问道:“傅少安?他不是死了么?”

“傅少安现活得好好的,皇兄命我赏他些银子去外乡生活。是臣弟亲自派人送走他,皇嫂为什么说他死了?”

小玉儿脑中乱轰轰一片,喃喃道:“他没死?他为什么说他。。。。。。”

班微不明白这几个“他”的意思,纳闷道:“臣弟愿担保,傅少安还活着,皇嫂若不相信,等皇兄回凤城,可亲自问他。”

小玉儿大梦方醒,上前两步,施礼道:“多谢七弟。”荥荥灯火下一张脸带着笑意,似欢喜到极处。

班微侧身回避:“皇嫂不必谢我,这全是皇兄的意思。”说完想起此番来意,问:“究竟出了什么事,皇嫂急着要见臣弟?”

小玉儿茫然不解:“我并没有。”话一出口,脑中火石电光一闪,恍然大悟,急声道:“你快走。”

班微亦已明白,撂袍就往外走,此刻已经来不及了,外面脚步纷乱,说笑声渐近门口。须臾,殿门大开,一遛宫灯分侧两旁,宫女太监大群人簇拥着皇后,丽妃,王昭仪,吴昭仪,傅宝林,张宝林鱼贯而入。

明晃晃的宫灯照着小玉儿和班微,无处遁行。皇后被众人簇拥着一路说笑,至殿内抬头之间笑容便凝固在脸上,望着他二人许久,仍似不能置信。

众人亦怔住,只丽妃从皇后身后站出,嘴角噙了一丝笑意,冷冷看向小玉儿。

小玉儿班微心知不能善了,上前跪礼:“皇后娘娘。”

“怎么回事?你们怎会在这里?”皇后端正了神色,沉声问道。

长久的沉默,殿内气氛诡异到极点,小玉儿跪在地上,脸上一派漠然,似没有听见皇后的问话。

班微径直站起身,抱拳道:“皇后娘娘,臣弟……”话到嘴边顿住,无法说,亦不知该说什么。

皇后看向小玉儿,见她神色淡然,竟全无羞耻之意,不由大怒,厉声道:“姜昭仪,你可知罪?”

小玉儿抬头看向皇后身侧的丽妃,突然微微一笑,眸中无比清亮。

这样平静的目光,丽妃却觉得被看了个通透,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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