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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7 一生无悔(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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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无凭,绝对不可能。”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他忙碌了一生,到头却输在两个孩子身上。当年,他为什么不狠心补上一刀,当年鲁念娇生下秦九烟死去后,他就嫌这孩子麻烦,动了杀念,他为什么要犹豫?

  他这一生,从不犹豫!

  “有无凭证,无需告诉你。”杜九言道,“等你的,只有死!”

  跛子抬手,一掌打在安国公的头上,他眼睛一翻直挺挺地晕倒在地上,龙卫上前将他捆住。

  秦万胜和赵煜也随即捆住。

  “他怎么办?”韩当问桂王。

  桂王看着赵煜,凝眉道:“先带回宫里,稍后再说。”

  “刘海!”桂王道,“将一干闲杂,全部清理干净。”

  刘海应是而去。

  跛子丢了剑,站在原地,目光落在杜九言的脸上,问道:“是我师父告诉你的?”

  “是!”杜九言道。

  跛子失魂落魄地去找玉道人。

  杜九言看着被拖走的安国公,和顾青山道:“让人去国公府,不要给他们机会,销魂证据。”

  “是!”顾青山应是。

  杜九言去看鲁章之,鲁章之和她点了点头,道:“你先忙你的事,别的话稍后回宫再议!”

  “好。”杜九言扫过刘扶余,他正坐在地上,浑身瘫软满头冷汗。

  安国公和秦万胜被擒获,皇陵四周的战场清理的很快,一行人人马悄无声息地回了皇宫。

  一个时辰前,宫里也不太平,但好在桂王走前安排了孟郊带着守着,此刻,所有人处理妥当,只有地上还未来得及清理的血迹,昭示着,刚才这里发生过什么。

  “圣上!”皇后带着天子年周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她看到赵煜被捆着的,顿时大惊失色,盯着桂王道:“小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夺权夺宫?”

  “他可是你的哥哥啊!”

  桂王的视线在赵年周身上转过,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将赵煜所有子嗣全部带去凤梧宫关押。”

  他说着,不忍再看,拂袖而去。

  “先去凤梧宫吧。”杜九言和赵煜道,“稍后,我们来和你说话。”

  赵煜头发散乱,垂着头,眼睛里一点神采都没有,他道:“好!”

  “到底怎么回事?”皇后跟在后面,牵着赵年周的手,赵煜沉沉地道,“等会儿再和你说,别问了。”

  夫妻两人带着赵年周去了凤梧宫,稍后,赵煜的两位妃子并着三位庶出的皇子也去了。

  杜九言在坤宁宫里陪着太后。

  太后哭的眼睛肿的看不清东西,握着桂王的手,哽咽地道:“墨兮……那个玉道人在什么地方,哀家要再问问他,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哀家亲自养大的孩子,他那么孝顺懂事,敦厚善良,他怎么可能不是哀家的儿子呢。”

  “哀家不相信。”太后靠在桂王怀中,嚎啕大哭。

  钱嬷嬷也在一边抹着眼泪。

  “娘,”桂王道,“这事,谁也没有想到。”

  他的心何尝不是很痛,看着赵煜被捆着,他恨不能忘记一切,依旧当他是哥哥。

  可是,一旦这么做,他就对不起列祖列宗。

  太祖打下这个天下,不是让一个无耻之人,用阴损的手法改弦易撤的。

  桂王垂着眼帘,面色很难看。

  杜九言也很难过,在这整件事件中,赵煜的处境最难堪。

  他什么都不知道,做了十几年的太子十几年的皇帝,突然有一天被人告知他不姓赵,而是狸猫换太子中的那只狸猫。

  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就算是她方才指着赵煜鼻子,让他退位的时候,她也于心不忍。

  可大局就是大局,不是一时的不忍儿女情长,就能代替的。

  “娘娘,我们去大殿吧,文武百官都在那边等着,玉道人也会在。”杜九言道,“当年的事,一定会说清楚的。”

  太后擦了眼泪,点头道:“好!”

  她连衣服都懒得换,就这么出去,钱嬷嬷想喊她想了想又算了,和王宝应一人一边的扶着出去,太后问道:“他……在凤梧宫吗?”

  “是!”桂王道。

  太后无力地点了点头,冷冷地道:“秦韬,哀家要将他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他让先帝至死都不知骨肉已分离,让哀家此刻痛不欲生,亲手将仇人的孩子抚养长大。”

  “他害了两个无辜孩子的一生。”

  “他让哀家无颜去见先祖列宗。”

  人是有感情的,她养了三十年的儿子,一朝说让她不认,她做不到。

  若这儿子一早就知道,故意为之,令她气怒厌弃也就罢了,偏偏他也是无辜的。

  她要怎么办。

  她连见都不敢去见他。

  恨不得现在就死了,一头在撞死,也就一了百了。“娘娘,您往好处想,真正的圣上,您的骨血找到了啊。”钱嬷嬷提醒道。

  太后一怔,随即想到了那天她在九江王府看到跛子时的感觉,当时的他左手鲜血淋淋,可眉头都也皱一下,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她当时就多看了他几眼,因为这孩子的眉眼,像桂王的祖父仁宗。

  尤其是那双眼睛鼻子,只是神态要比仁宗更端肃一些。

  原来,他才是真正的赵煜,是那个一出生就九死一生的孩子。若非他福大命大,他们母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太后叹了口气,和钱嬷嬷道:“作孽,哀家这辈子真的是白活了。”

  “谁能想得到呢。”钱嬷嬷道,“季贵妃当年那样,谁能想得她有这样的手段和心机。”

  她们都以为季贵妃的手段不堪一提,可实际上,她们才是那个不堪一提的人。

  “她有什么心机和手段,还不是个蠢人。”太后道,“自己的儿子是赵家的骨肉,真正的皇室的王爷,她却帮着一个外人谋夺皇位。”

  “难道秦家人做皇帝,他儿子能更上一层楼?”

  反倒会成为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她才死了。”钱嬷嬷道,“秦太夫人不是说了吗,季贵妃的死也是中毒而亡。”

  “安国公杀九江王的时候,可是一点没有留情面的。”

  太后不奇怪。他要杀桂王,是因为桂王是皇室嫡子,可九江王爷是先帝的孩子,对于一个假皇帝来说,就是威胁。

  以安国公的作风和手段,是一定不会留着九江王的。

  “秦太夫人的母子,都是蠢人。”太后怒道。

  钱嬷嬷点头,道:“承德侯府一家子,都被安国公养废了,不管什么事都听他的,依赖他。”

  杜九言牵着桂王的手,看着他低声道:“你别难过。帮他找个安稳的地方,让他们安安稳稳地活着就好了。”

  “也是全了你们兄弟的情分。”

  “我心里难过。”桂王垂着头,道,“从几年前我知道的开始,我夜夜做噩梦,夜里梦见我和他刀剑相见。”

  “我甚至想过,就这样装作不知道过一辈子。”

  他转头问杜九言,问道:“我是不是很懦弱?”

  “不,王爷不是懦弱,是善良是重情义。”杜九言摸着他的脸,道:“你们的兄弟彼此照顾,互相帮扶,他爱护你超过自己,你敬爱他也亚于自己,你们兄弟情没有假。”

  “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做不到什么都可以不顾忌,而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你没有错,错的是安国公。”桂王道。

  桂王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道:“我很庆幸遇到了你,更庆幸你不是秦九烟而是杜九言。”

  “我很害怕你我成为仇人。当我开始安国公的时候,我心里犹如火灼一般,痛不欲生。”桂王道,“一边是列祖列宗,一边是哥哥和你。”

  “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只能逃避。”

  杜九言能感觉到,自从找到青岩散人后,桂王的表现就很反常。他和她不一样,他心里是有怀疑安国公的,可是很怕因为安国公,他们夫妻两人会反目成仇。

  所以,他躲躲闪闪逃避自恼。

  “你做的很好了。”杜九言道,“自小那么多人的宠着你,你却没有恃宠而骄,却那么懂事的维护兄弟感情。当你得知赵煜的身份可疑,你没有冲动对质,而是不动神色,去广西造反筹备。”

  “只是,安国公藏的太深了,而那些事发生的时候,没有任何证人和证据,你又还没出生。你查不到是正常的。”

  安国公确实老谋深算,滴水不漏。

  若非他放火烧了九江王府,她也不可能从九江王身上跳出来,也不会想到安国公。

  就如当初说靖宁侯一样,能做到那些布局的人,大周没有几个人,靖宁侯是一个,那么安国公也是一个。

  她原本一直纠结于和惊讶城聊天的人年纪和安国公对不上,后来她想起来,安国公没有和荆涯冲联系,但是秦万胜可以。

  随后,他想到申道儒说季贵妃的话。她是害怕和担心的,甚至并不是心甘情愿豁出去,否则,她就不会留一条退路,找一把扇子保他儿子一条命。

  另外一方面,就算九江王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她的娘家承德侯以及安国公府也能帮忙周旋,一个安国公的能力,不比一把很难找到的扇子更好用?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安国公不能用。

  可安国公和承德侯常来常往,没道理不能用。

  所以,她站在火场的时候,隐隐浮现出安国公父子的容貌。直到晚上去喊醒桂王,两个人聊过之后,她就更加确信了。

  随后,闹儿出事留下玉佩的作证,陈朗说他当年被追杀离京的原因。

  事情就彻底明朗了。

  “原来,我身边所有人,所有事都不是偶然和巧合。”杜九言苦笑。

  桂王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道:“我是巧合。”

  两人无奈一笑,进了大殿。

  朝臣们都惊魂未定地在喝茶,跛子和玉道人还有茅道士三个人坐在一起,茅道士在吐沫横飞地吹他的炮药,又想起来什么,和跛子道:“你当时拿人皮的时候,我就说你有问题。”

  “说你道士你还否认。”

  “合着你就是骗我的。哼!”茅道士道。

  玉道人手里的拂尘啪叽敲了茅道士的头,怒道:“你和谁说话呢?摆正自己的位置。”

  玉道人说着,一转头腆着脸冲着跛子道:“您别生气,他从来都是没有脑子,要不然我也不会将他逐出师门了。”

  “什么将我逐出师门?你死了师门就是我的了。”茅道士说着,看着跛子又讪讪然摸了摸鼻子,道:“我、我忘记他的身份了。”

  尴尬!

  跛子端着茶盅,面色沉如水,对周遭的事情毫无反应。

  有人走进来,他从嗡嗡的议论声和错综的脚步声中,立刻听到了杜九言的脚步声,忽然抬起头来看向杜九言。

  “跛爷。”杜九言拉着桂王快步过去,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只道,“你饿不饿,吃饭了吗?”

  跛子看着她,忽然笑了,摇了摇头道:“没有吃,有点饿!”

  杜九言看着桂王。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桂王很尴尬,不知道怎么和跛子相处说话,转身出去了。

  跛子又垂下眼帘,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一向独立强大,仿佛无坚不摧。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心疼不已,不由将他那只受伤未好的手牵起来,道:“换药了吗?我请太医来给你换药吧。”

  “不用。”跛子回握着她的手,目光中有犹豫和不知所措,“九言,我……怎么办?”

  杜九言眼眶一红,低声道:“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属于他的一切吗?

  三十年来他一无所有,像个孤魂野鬼,像个影子无名无姓,他以为他一生都会如此,可是一夕之间,他有了母亲有了兄弟甚至于……他还是真正的皇帝?

  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他要天下干什么?

  跛子笑了,摇了摇头道:“九言,我好累!”

  “嗯。”杜九言点了点头,“我知道。”

  跛子端着茶盅,像个无助的孩子,垂着头继续发呆。

  杜九言回头看着帘子后面的太后,太后的目光也头过帘子看着跛子。

  “那孩子……也很难过吧。”太后哽咽地道。

  她想立刻去将安国公拖出来乱刀砍死。

  “可怜见的,”钱嬷嬷哭着道,“听说小时候腿就坏了,玉道人一开始没给取名字,后来猜测到了就不敢给他姓名,就一直跛子跛子的喊着。”

  真太子真皇帝,谁敢给他取名字。

  “我的儿……”太后倒在钱嬷嬷身上,主仆二人无声地哭着。

  靖宁侯父子从门口走了进来,大家都起身行礼,靖宁侯一一回礼,视线就落在杜九言和跛子身上,目光微动他朝跛子走过去。

  跛子放了茶盅,起身拱了拱手。

  靖宁侯给他回了礼,两人没有说话,对面站着,气氛令人僵硬。

  “侯爷,”杜九言道,“你受苦了。”

  靖宁侯道:“不苦。是我这个舅舅无能,没有护好几个孩子。”

  他身为舅舅,却毫不知情他的外甥被人掉包了。他仰仗皇家仰仗两个外甥,却对外甥的受苦的事,毫不知情。

  他羞愧不已。

  靖宁侯看着跛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跛子也不准备开口。

  那边,鲁章之带着朝臣一直在讨论此事如何处理。

  桂王亲自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着几碟子小菜一碗鸡汤面,放在跛子面前的桌子上,道:“趁热吃。”

  “谢谢!”跛子没有客气,默不作声地吃面条。

  桂王看着他,心情极为复杂。

  跛子吃完面条,小內侍诚惶诚恐地上来收了碗出去。

  桂王咳嗽了一声,道:“各位,都说说吧。”

  王阁老看着跛子,出列行礼,道:“安国公的事已是事实,人证后事情已经很清楚明了。可是……”

  “真正的圣上,又怎么证明真假呢?”

  是啊,那个孩子一出生就被抱走了,太后这个亲生的母亲没有见到就被掉包了。

  那么,怎么证明,这个孩子的真假?

  大家都想到这个问题了,只是王阁老向来是有事往前冲的人,便说出来了。

  大家都看着玉道人。

  玉道人愣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问贫道?”

  “玉道人,”王阁老道,“此事,只要你能证明,不是吗?”

  玉道人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来回的走动,焦躁地道:“贫道怎么知道?”

  “玉道人,有个人问题。”王阁老问道,“当时你进宫算命,说当时的太子不是真命天子的时候,你没有请跛爷进宫和圣上见面,可事后你再次进宫,你说圣上已知时日不多,他相信你的话并给了你诏书,当时你为何不请跛爷进宫觐见?”

  “啊?”玉道人挠了挠头,道,“当时没有请跛爷进宫?”

  他来回走动回忆当时的情况,忽然道:“我想起来了,当时他不在京城,而是跟着他师父游历去了。”

  “这还要证明吗?”玉道人很不高兴,“贫道的存在就是证明啊。”

  “桂王爷,你信不信?”玉道人问桂王。

  所有让你的视线落在桂王身上。

  王阁老道:“王爷,此事不能大意啊,皇室血脉容不得半点混淆。”

  “我信!”桂王打断王阁老的话,“我相信他是当年的那个孩子,是我的兄长。”

  跛子目光微怔,看着他有些震惊。

  他和桂王的关系一直只停留在杜九言的事情上,所有交集也只是杜九言。他不喜桂王,相信桂王也不喜他。

  可是,他今天居然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他了,这让他很惊讶。

  他难道不怕玉道人是第二个安国公,而他,也是第二个假赵煜吗?

  “王爷!”王阁老道,“这太草率了。”

  桂王看着众人,道:“我信他,就不草率。”

  “哀家也信,”帘子后面,太后也道,“各位看一看,这孩子的眉眼,是不是像仁宗?”

  众人就去看跛子,鲁章之道:“跛爷的容貌,确实很像仁宗。”

  经历过三朝的人有一些,可经历过三朝还见到过仁宗的人,在场的就只有鲁章之了。

  毕竟,不是为官就能面圣。

  “那、那就算跛爷身份不假,那、那皇位怎么办?”王阁老问道,“依老臣意见,既然先帝第二份传位诏书是给桂王爷的,那就按照第二份传位诏书来执行。”

  “你的意思是,让桂王爷登基为帝?”鲁章之凝眉问道。

  王阁老道:“是!”又道,“恕老臣说句不得当的话,现在只有桂王的身份是名正言顺毫无瑕疵的,桂王爷继承大统才是最保险的。”

  虽说都相信跛子的身份不假,可是,以防万一,桂王还是最保险的。

  众人的视线,又落在桂王身上。

  桂王凝眉,看向王阁老道:“此事明日早朝再议吧,我们都需要时间。”

  王阁老道:“还请王爷三思。”

  说着,他也冲着跛子略行了礼。

  “现在说两件事。”桂王道,“安国公十恶不赦,无论是本王还是太后娘娘,都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各位大人也回去想一想,如何判刑,是诛九族还是三族,承德侯府又当如何定罪也一并想一想。”

  众人应是。

  “那王爷,圣……他要怎么办?”钱羽问道。

  不知道如何称呼赵煜。

  “不知道。”桂王拂开袍子坐下来,“你们说,怎么办?”

  大家立刻你一眼我一句讨论起来,有人说圈禁有人说和安国公一起杀了以绝后患。

  桂王听着,问道:“没有别的方法了?”

  大家一愣,鲁章之问道:“王爷何意?”

  “我想让他做回普通人,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忘记过往和身份,自在快乐的过一生。”桂王道,“我不舍得杀他,更不舍得圈禁。”

  “各位觉得本王的决定,妥当吗?”

  鲁章之凝眉朝杜九言看去,他觉得不妥当。赵煜现在或许很好,可是谁又知道,将来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可是做过帝王的人,帝王术了如指掌,他手中的人脉甚至比桂王还要多。

  谁能知道,若干年后,他会不会告诉天下人,是桂王为了夺宫而故意捏造身份陷害他。

  现在跛子的身份就说不清了,更何况以后呢。

  所以,以绝后患的办法就是将赵煜杀了,就算实在舍不得,也得舍得,不但是他,就连他的儿子也要如此。

  “王爷,老臣认为不该将他放出去,还是圈禁在宗人府吧,既能成全大家的情意,又能防止再出意外。”鲁章之道。

  桂王撑着额头,道:“本王心意已决了,阁老就不要再劝了。”

  “若真如此,那也要派遣人随时盯着跟随方才可以。”鲁章之道。

  这点,桂王没有反对。

  “那就这样吧,”桂王道,“今晚我们都想一想,明日早朝,将所有待定的事情定下来。”

  “有劳各位大人,今日辛苦,都会去休息吧。”

  众人应是,没有多留,结伴而去。

  “刘扶余没有来。”马阁老道。

  “说吓病倒了。”王阁老道,“他哪有胆子来?!”

  众人小声说着话,出去了。明日,朝堂要换天了,他们所有人心里还惶惶然充斥着不安,也没有心思去管刘扶余等人的处境和将来。

  反正,该定罪的,总要定罪的。

  大殿里,太后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视线胶着在跛子的脸上,三两步走过来,停在他面前。

  跛子起身拱了拱手,波澜不惊地道:“太后娘娘。”

  “你……一直叫跛子?”太后红着眼睛问道。

  跛子颔首,道:“是!”又看着玉道人,“玉道人知道的比我清楚,娘娘可以问他。”

  他现在并不想说话。

  “贫道先是存疑,来不及取名字,后来知道了他的身份,就更加不敢取了。恰巧他当时被丢下井里的时候,摔着腿了,事后虽慢慢长好,但三岁多时练功又受伤一次,后面就一直有点跛,我索性就喊他跛子了。”

  太后看着他的腿,忽然蹲了下来,道:“哪里,哀家看看。”

  跛子后退了一步,凝眉道:“已是旧伤,娘娘不必如此。”

  “哀家就看一眼,”太后落着眼泪,蹲在地上,伸手去摸不远处跛子的左腿。

  跛子看着太后。

  房间里大家都没有说话,气氛凝聚着伤痛。

  跛子犹豫了一会儿,往前走了一步,让太后的手碰到了他的左腿。

  太后颤抖着,一点一点揭开他的裤脚。

  在膝盖下面胫骨的位置有一块突了出来,这个地方的骨头长歪了,所以只要走路这里都有刺痛感。

  但一种疼痛每日存在的话,慢慢的就会适应然后习惯。

  “为什么没有找大夫?”太后哭着,心疼地去摸那块凸起的骨头,玉道人摸了摸鼻子,道:“摔的时候贫道不在家,等三个月回来他的腿已经长好了。”

  “找了大夫,说敲碎了或许可以长回去,可是……可是只是有可能,如果长不回去就会瘸的更厉害。”

  “他才三岁,贫道也不舍得。”玉道人没带过孩子,茅道士做他徒弟时候年纪已经很老了,他就怕养孩子。

  指望他多细心,很难。

  “稍后请太医来看看。”太后看着跛子,“或许有用呢。”

  跛子没有说话。

  太后由钱嬷嬷扶起来。

  “你……还饿不饿,让钱嬷嬷给你做饭吃好不好?她做的饭墨兮最喜欢了。”太后道。

  跛子忽然问道:“你们都相信吗?”

  大家一怔。

  “哀家相信,”太后道,“那天哀家看见你心里就有感觉,只是当时墨兮昏迷,哀家没有多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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