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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7 一生无悔(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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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国公心头一跳。

  “你不等回到国公府,亲手将他捂死,丢下枯井之中!”杜九言道,“那口枯井你可还记得在哪里?”

  她怎么会知道?安国公面色微变。

  这件事,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件令他不安的事。

  因为,他将真太子的尸体丢进枯井后的第二天夜里,他再过去确认,那孩子的尸体却不见了。

  他曾暗中查探,但京中无一人提及在枯井中听到婴孩啼哭,见到婴孩的事情。

  无数次他都回忆那天夜里的情境,他能肯定,当时并没有人发现。

  事实上,这么多年也验证了他想法,如果真正的太子并没有死,何以到现在都没有再出现?!

  “你在回忆吗?”杜九言笑了,“那大概是不记得了,没关系,我帮你回忆。”

  她此话一出,连桂王也是怔了一下看着她。他以为杜九言是引导安国公说出真相,但看她的意思,难道真的知道?

  “听我说。”杜九言和他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说着,目光四扫,跛子也疑惑地看着她。

  “那一夜,你从西门离开,你怕婴孩啼哭引起别人注意,所以将他裹在披风了,一路捂住了他的口鼻。出门时,你和给你留门的内卫统领说了两句话,你并未直接回府,而是直接绕道小巷内,将婴孩从怀里拿出来,盯着他足足等了一盏茶的时间。”

  “婴孩没有呼吸,更没有啼哭,安静的在你的手中,软软的像一块破布。”

  “你确认婴孩死了,所以,你将他裹好丢进枯井。”

  “事后,你若无其事的回到家中。而你的长媳十月怀胎,以命换命去了。”

  “你很高兴,关着书房的门,独自一人和了半盅酒!”

  杜九言看着安国公,扬眉道:“如何,我可有半点遗漏?”

  安国公心头直跳。谁告诉她这些的?

  难道,当晚有人看见他一直跟着的吗?

  不可能!

  以他的武功修为,他不可能觉察不到的。

  他心头跌宕,声音不稳地道:“老夫不知你在说什么!”

  “简直胡言乱语。”

  杜九言哈地一笑,道:“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安国公确实很好奇。

  “贫道来也!”

  半空之中,有道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随即,一个身影凭空出现般,站在了平台上,立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大家错愕地看着面前这个穿着道袍的道士。

  满头的白发,长长的花白的胡须,圆圆的脸,一双眼睛难辨睁闭,矮矮的身材只有一顶肚子圆鼓鼓地冲着前面。

  说是道士,其实像极了一只养胖的白头翁。

  “师父!”茅道士大喊一声,冲了上来噗通跪在玉道人的脚边,抱着他的大腿喊道,“师父,您是羽化成仙后重返人世了吗?”

  玉道人嫌弃不已,用脚踢开他,怒道:“你我的事一会儿再说。”

  “这么多人看着我,我需要气势。”

  “一边呆着去。”

  茅道士泪眼婆娑地看着玉道人,擦着眼泪苦哈哈地退在一边。

  “在下玉道人。”玉道人拱手和众人道,“一些老家伙,应该是知道我的吧,毕竟,贫道当年的风姿卓越,令人难以忘记。”

  下面听着的人恍然想到,这位就是玉道人。十几年前他给当时的太子算命,说太子不是真命天子,而被先帝赶出去的道士。

  后来,在先帝去世前,他又跑进宫里要给先帝炼制丹药,先帝大怒将他撵走了。

  “玉道人!”安国公盯着他,目光冷凝,“你居然还活着?!”

  玉道人挥着袍子,道:“你都活着,贫道怎么可能先去。算一算,你比贫道小十几岁吧?不过看你这尊荣,可要比贫道老很多啊。”

  “就是了,一天算计别人的人,肯定会显老的。”

  玉道人说着,跳下来晃悠着,走到安国公面前,发现他比安国公矮太多,又返身跳上祈福台上,俯视着众人。

  “说这些不过无意义的嘴仗而已。”安国公道,“怎么,他们编故事,你也参与其中了?”

  玉道人道:“编故事的人是你吗,我们不过身在局中,演绎一番而已。”

  “道人。”杜九言咳嗽一声,那天她在承德侯府逼问秦太夫人后回王府的半道上,被玉道人拦住。

  所以,跛子没有请到玉道人,也一直不知道,她实际上已经和玉道人见过了。

  玉道人咳嗽一声,道:“秦韬,你刚才不是好奇,杜九言为什么知道那天夜里所有的一切吗?”

  “我告诉你,那天夜里,贫道一直跟在你后面!”

  “亲眼看到你将一个孩子丢进枯井里。不过可惜,那夜我没有明白那孩子是谁,否则,定然当场揭穿你!”玉道人道。

  当夜,他进皇宫偷药,出来的时候,恰好遇到安国公在宫门口和人说话,怀里揣的鼓鼓囊囊你的,他好奇跟着,亲眼见他丢来一个东西下枯井。

  待安国公离开以后,他下井将安国公丢掉的东西取出来,这才惊骇地发现是个刚出声的男胎。

  他以为,安国公藏于了后宫女人争斗,所以并未多查问这件事。

  “过了十年,贫道偶尔得知了圣上的生辰八字,卦象一算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当今圣上,根本不是赵家的血脉,所以,贫道入宫将此卦告诉了先帝。”

  安国公道:“难怪,先帝将你赶出来了。先帝很清楚,你在胡扯八道。”

  “错!”玉道人道,“先帝信了我的话,就是因为相信,所以他才将我赶走。”

  事实上,先帝当时确实不信,直到他第二次去要给先帝解毒,先帝才道出他相信他卦象的事。

  “几年后,先帝中了青岩散人的毒,贫道进宫要给圣上解毒。当那时候圣上已时日不多,所以,他又让贫道走了。”玉道人道。

  安国公笑了,道:“看来,你也和这些人一样,空口无凭啊。”

  “谁说的?”玉道人道,“贫道有两大法宝!”

  安国公呢面色微变。

  “这个!”玉道人说着,从怀里抖搂出一张明黄的卷轴出来,撑开哈哈大笑,道,“当时,圣上怀疑自己被人下毒,所以他信了贫道的话,并给贫道这张诏书。”

  “诏书上写着,将皇位传给赵鼎!”他翻开来,给所有人看上面的玉玺,又招手喊鲁章之,“鲁阁老,您看看。”

  鲁章之上前去接过诏书。

  诏书上的字不多,但是字迹确实是先帝的,而且玉玺和私印也都是真的。

  “是真的传位诏书。”

  安国公走了两步,想要去抢,跛子的剑指着他,道:“退回去!”

  “假的!”安国公大怒道,“圣上没有为君宽厚,他最好的君主,就算你们有第二份诏书有怎么样?!当初先帝传位给圣上的诏书,也是如假包换。”

  “嘿!”玉道人指着安国公气着了,和杜九言道,“这人怎么这么能强词夺理呢。”

  杜九言道:“筹谋一辈子的事,怎么可能轻易认输呢。”

  “师父!”茅道士上前来,拉着玉道人,哭哭啼啼地道,“您还人世,为什么不和徒儿说一声。”

  “这么多年,徒儿一个人很孤苦呢。徒儿那么听话,一直跟着桂王后面走难闯北,吃了那么多的苦,您都不知道安慰一下徒儿。”茅道士道。

  玉道人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推着茅道士就走,“说了多少次不要抢我风头,我的话还没说完,你走开。”

  茅道士嘟着嘴,站在后面。

  桂王忽然开朗,心里最后的一些谜题,终于全部解开了。当年玉道人给赵煜算命,并非是心口胡扯,而是提醒父皇,赵煜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假的。

  那么……当年给他写信的人,就是玉道人了。

  而茅道士,也是玉道人派到他身边帮他的。

  “事到如今,你还要抵赖吗?”杜九言问道。

  安国公拂袖道:“都是你胡言乱语,没有人会相信的。”

  “你谋害皇室子嗣,谋逆犯上,这一项项的罪名,哪一个不清楚明了?”杜九言道。

  “你不相信,可是别人会相信!”

  “死去的太子会相信!”

  “你的儿媳会相信!”

  “季贵妃相信!”

  “先帝相信!”

  “长生岛无辜的百姓相信!”

  “姑母那些无知的幼童相信!”

  “明月坊那些被残害的幼女相信!”

  “在荆崖冲命案死去的所有人,会相信!”

  杜九言盯着他,一字一句道:“秦韬,由不得你不相信!”

  “顾青山,”杜九言道,“将赵煜捆了,明日早朝,就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并非皇室子嗣,而是秦韬送进宫里李代桃僵的狸猫!”

  安国公道:“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杜九言道,“一桩桩的时间,一个个的证人,还有这封先帝亲笔题写的诏书。”

  “我为什么不敢?你才是真正谋逆篡位的那个。”杜九言看着下面所有的大臣,“各位都是饱读诗书见多识广的人,事情到这个地步,你们还有怀疑吗?”

  “这个大周,如今还是赵家的天下。不服气可以靠实力来推翻改朝换代!”

  “没有实力,就老老实实去你的阶下囚。”杜九言道。

  众人不敢再说话,就算是刘扶余,此刻也是胆颤心目,他知道安国公有野心,也知道他可能要做什么事,但却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他已经做了,还做了一件天大的事。

  没有人敢说话,所有人都一脸懵怔,站在鲁章之身后,看着眼前这一切。

  “是吗?”安国公哈哈大笑,道:“可是老夫没有做,没有做的事,老夫不可能认。”

  这件事,他到死都不会认的。

  “我认!”秦太夫人喊道,“我认,当年的事我全部知道。”

  “陶氏生孩子的那个晚上,我就在旁边。”秦太夫人站了出来,一边哭着一边喊道,“是我哥,将孩子抱走的,就再也没有抱回来。”

  “那个孩子生下来时,左边肩胛骨上,有一块黑斑。”

  安国公猛然转头看着秦太夫人,瞪着他,三两步上前不,一巴掌将秦太夫人扇倒在地,“你昏头了是不是,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哥!”秦太夫人喊道,“我秦家人死绝了啊。”

  “你杀了我的蓉蓉,害死了季林,你当我不知道?”秦太夫人道,“你逼着季玉嫁桂王不成,又让她远嫁安南。”

  “你还给九江王下毒,要烧死他。你说过的,你不杀九江王的,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你的大业是大业,难道我的孩子们,就是不是人命了吗?”

  秦太夫人嚎啕大哭。

  “你,你这个混账东西!”安国公懊悔不已,他一直留着承德侯府,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们一家子蠢人能做挡箭牌。

  可是,这一家子蠢人,现在却成了他的绊脚石。

  他应该早点将这个妹妹,将她一家子人都弄死,以绝后患。

  “我要他们活着,你知道我看着她们死去,我心里是什么感受吗?我没有你那么有能耐,为了你的大业,我们还要死多少人?!”秦太夫人趴在地上,哭声震天动地。

  安国公失望至极,根本不想和她说完。他转头看着杜九言和桂王,冷笑一声,道:“五千人是吧?”

  “怎么,您要独闯军营?”杜九言问道。

  安国公哈哈一笑,振臂大吼一声,道:“大成教众,何在!”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围着皇陵的四周,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回应,“在!”

  说着,他看着桂王和杜九言,道:“今天,谁也别想从这里走出来。”

  “他死了,你觉得你忙的还有用吗?”杜九言指着赵煜。

  安国刚道:“想想宫里的人,想想王府的人,想想……”他转头看着所有的朝臣,“想想你们的家人。”

  “要死,就一起死吧。”

  “我得不到的,谁都不要想得到。就让这个皇朝覆灭罢了,让当年那个玩恩负义,没有诚信小人的江山毁了吧。”

  安国公大笑。

  杜九言转头问桂王,“他如何召集兵马的?”

  “应该是他的人无处不在,一旦又风吹草动,立刻就能集聚。”桂王道。

  他五千人冲进来,动静不小,所以安国公人的知道了,并不奇怪。

  “五千对五千。”安国公看着他们,“试一试,看看谁的命比较值钱?!”

  赵煜忽然出声,喊道:“够了!”

  安国公看着他,目光沉痛,道:“圣上,你不要害怕,只要老夫在一天,就一定会保你江山稳固。”

  “你做这些的时候,问过我意见吗?”赵煜看着安国公,双眸赤红愤怒之情难以控制,“你问过,我想以这种屈辱的身份做皇帝吗?”

  安国公愣了一下。

  “你为了你当年的一时气愤,杀了那么多的人,害了我一辈子。我若真是安国公府的孩子,我就只想做安国公府的人!”赵煜说着,掉下眼泪来。

  安国公道:“圣上,你不要犯糊涂,听信他们的话。你就是先帝的嫡子,任何人都不能篡改你的血统。”

  “你是圣上的嫡长子,是大周名正言顺的君主。”

  赵煜笑了,指着皇陵外面,“大成教……那是什么东西?”

  “你不是说戒子是九江王的,古墓是九江王的,何以,现在是你来召唤教众?!”

  安国公很震惊地看着赵煜,又转头去看杜九言,忽然想笑。

  他算了所有人,却独独忘记算他的孙子和孙女了。

  一个指着他的鼻子,骂他逆贼,一个得知真相后毫不犹豫的退缩背叛。

  “圣上,”安国公走了两步,看着赵煜低声道,“那么多人的性命,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

  “事已至此,你不想做这个位置也得做!”

  “你没有选择。”安国公看着他道。

  赵煜笑了,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丝毫不怕:“好笑,实在太好笑了。”

  “我才是这天底下最可笑的人。”

  安国公道:“你想清楚了,你一旦此刻认罪,你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包括你的孩子。”

  赵煜微怔。

  “你不想自己,难道不想想太子吗?”

  “你想让太子和你一起,为了莫须有的指控,而躲藏苟且一生吗?”

  赵煜目露震惊,心痛到难以支撑,说不出话来。

  “大成教众,何在?”安国公转身,盯着杜九言道。

  外面,无数个声音齐声回道:“在!”

  “杀无赦。”安国公道。

  “杀!”无数人应他。

  随即,就听到咯咯啦啦的拉弓声音,就听到利箭脱弓的声音……

  紧接着,头顶上空的光亮,瞬间被遮住,无数的利箭冲着准备射来。

  砰砰砰……

  无数的箭矢,就落在祈福台一丈外。

  地上密密麻麻,像是立着无数的刺猬。

  文武朝臣吓的目瞪口呆,瑟瑟发抖。

  这箭,只要再远一点,他们现在就已经被钉在地上,成了亡魂了。

  “这是第一次。”安国公看着杜九言和桂王,“让你们的放了圣上,立刻撤兵。”

  “否则,这里所有人都走不出去。”安国公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

  大家都看着桂王和杜九言,有人喊道:“不管真假,先、先撤兵吧。”

  “这、这箭可没有长眼睛啊。你们五千人没弓箭,再厉害也鞭长莫及,哪能打得过他们。”史迁道。

  杜九言负手,一步一步从台阶上走下来,她神色淡然,姿态闲适,丝毫没有慌乱,一如她在公堂上一样,自信,张扬!

  “国公爷,”杜九言停在安国公面前,“大成教这么多人,还真是让人意外。”

  安国公道:“那是自然!”

  “侠之大成!”杜九言道,“这么冠名堂皇的教义,却做这些龌蹉的事。”

  安国公冷笑,道:“谁做的事又是大公无私?人活一世,谁也不要标榜自己正义高洁。”

  “也对。”杜九言歪着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准备了烟花庆祝。”

  烟火?果然是小孩子胡闹,安国公道:“是应该庆祝。”

  “你听!”杜九言道。

  轰——

  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声传来,紧接着,是地动山摇、人仰马翻、嘶鸣喊叫。

  又是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声传来,紧接着,烟雾弥漫,无数人在嘶吼乱叫。

  刀剑嗡鸣。

  安国公面色大变,指着杜九言道:“炮药?”

  “茅道士钻研几年,终于得大成了。”杜九言道,“第一炮,送给您的大成教。”

  安国公脑子里嗡鸣着,摇着头道:“不可能!”

  他不可能输的,不可能的。

  “太后呢,你可想好了,太后还在宫里。”

  “整个皇宫都是我的人。”

  桂王道:“是你的人又如何,整个内卫加皇宫內侍,不过四百人,不够杀的!”

  “哈哈,”安国公哈哈大笑,“你们还真是有备而来。”

  他说着,手中的剑忽然一挑,直冲杜九言的面门,她早有防备往后一退,跛子和桂王已经迎面而上。

  “怎么,你们以为我就这点本事吗?”安国公大笑不止,大吼一声,“大成教众,何在?”

  他话落,就见本来四面无门的祈福台,忽然被人从里面将石头推开,一瞬间,从里面冲出来几十个蒙面的持刀的男人。

  “圣上出门,我岂能毫无防备!”安国公盯着杜九言和桂王,“既如此,那就一起死吧。”

  山下的人没有上来,山上的人,桂王只安排了十几个,剩下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朝臣以及內侍。

  “还真是不简单啊。”杜九言迅速后退,“层层叠叠的防备,果然是安国公。”

  几十个黑衣人冲上来。

  两方打斗在一起。

  顾青山松开赵煜去迎战。

  朝臣们害怕地往后退,鲁章之指着一面墙,道:“去那边!”

  大家贴墙站着,方寸大乱,魂不守舍。

  “圣上!”安国公一把将赵煜拉过来后退,被他的人保护在中间,薛按紧跟而上,安国公道,“杀了他们,你还是圣上。”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不是他们死,就是你死!”

  赵煜看着安国公,这个人是他的祖父……难怪这么多年,他一直跟在他身后,对他有求必应。

  他又看向秦万胜,这个人就是他的父亲?

  赵煜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安国公放了心,他握着赵煜的手,道:“放心,这些人都活不了。”

  平台下,他安排了六十人,本只是有备无患,却没有想到,最后成了决战胜负的关键。

  谨慎,才是决胜的关键。

  “圣上,您看桂王。”安国公指着疲于应战的桂王,“他是要杀你的,为了这种狼心狗肺的人,你根本不用心疼。”

  他说着,桂王忽然转头过来,视线冲着他,一笑,道:“这就是你最后的绝招了吗?”

  安国公吓了一跳,顿时感到不妙。

  不等他多想,就见无数黑衣人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加入了他们。

  这些人剑很长,出手麻利,他骇然失色问道:“这些……是什么人?”

  “龙卫!”跛子道,“送我们家门口了。”

  自古龙卫,就住在皇陵。

  居然有龙卫?安国公大惊失色,拉着赵煜转身就走,“保护圣上!”

  “想走?”跛子说着,踢开拦着的人,桂王上前,接招击杀护卫。跛子剑花翻腾,直抵安国公的面门。

  安国公将赵煜交给秦万胜,他提剑迎战,和跛子打在一起。

  他年轻时或许能和跛子不分上下,但现在年老体衰,不过十几招,他的剑被震脱手,跛子的长剑已经落在他的跛子上。

  另一边,赵煜和秦万胜再次被顾青山和韩当扣押住。

  “住手!”跛子喊道。

  所有人停下来,都看着安国公这边。大成教的教众站在原地不敢动。

  “你是谁?”安国公问道,“你就是因为喜欢杜九言,所以甘愿做一条狗,跟在她后面,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桂王做了皇帝,你能得到什么?”

  “他江山美人在握,可你什么都没有。但是你若随我,我却能许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跛子没有理他。

  “你许他荣华富贵?”杜九言哈哈大笑,“刚才忘记说了,那夜玉道人带走了真正的太子。”

  “你以为他死了吗?”

  安国公脸色发白,“什么意思?”

  他亲眼看见那孩子没有呼吸了。

  “意思就是,真正的太子根本没有死!”杜九言道,“三十年了,你欠他的债,也应该还给他了。”

  “各归各位吧!”

  安国公摇头,“不可能!他不可能活着。”

  “跛爷。”杜九言盯着安国公,一字一句道,“把他欠你的三十年,讨回来!”

  所有人一怔。

  跛子也吃惊地看着她。

  桂王上来,也是不解。

  安国公看着杜九言,又看着跛子,脱口道:“是你?”

  “你是那个孩子?”

  “对!”杜九言道,“那个孩子根本没有死,他被玉道人带回去养大成人,成为龙卫之首,他才是真正的太子!”

  当时,跛子说龙卫首领必须是皇家血脉,可他却不是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

  既然都是皇家的血脉,就不存在他是例外。

  原来,他不但是皇家的血脉,他还是那个九死一生,命大福大的赵煜。

  跛子都明白了,他看向杜九言,看过桂王,看向安国公剑往前一送,问道:“是你让我无家可归?是你让我没名没姓,是你让我做了三十年的影子?”

  安国公摇着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们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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