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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君子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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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寻在等,这些围观的人也在等。

  时间匆匆,眨眼便消失成过往。

  夏寻在擂台下已经等了许久,再等一刻便是申时。按照武试两时辰内不能决出胜负皆视为败绩的规矩。倘若墨闲、墨言以及另外三十余座演武台再没有动静,那这些人便全都得淘汰出国试三甲。所以,围观的人等的便是这个最后的结果。

  “阿寻,还剩不到一刻。”

  “我知道。”

  “知道你还傻愣着?”

  “不然我还能干嘛?”

  “靠。”

  夏侯忍不住骂道一字,夏寻皱着眉头,并没有搭理。

  其实,他又何曾不晓得时间已无多?可是解铃还须系铃人,眼下僵局倘若真武山不来人调和,眼下他是真没辙的。即便你能大义凛然把大唐官府暗中舞弊的事宜涛涛说出,说得别人感动涕零,那也毫无意义。所以,夏寻除了等真武山来人把事情给解决,便真没一点法子。然而,此刻他都开始有些怀疑,真武山是不是真的要坐视不理了。否则,既然他来了,又怎么会把他晾在这里这么久呢?

  又等去许久片刻…

  “我累了。”

  夏寻没等来真武山的人出面,却等来了一道出人意料的声音。

  声音冰冷无情如寒霜飞雪,似死尸在哀嚎,由停泊在演武台西侧的宝蓝轻车内幽幽传来。场间当下,众人闻声侧目。夏寻、墨闲、夏侯等人皆诧异。那女人说她累了,坐在车里还能累,那边只能是等得累了。只是,她这一声“累”,到底是在催促墨言快些出剑,还是催促夏寻赶紧划谋,便不得而知了,毕竟太含糊。

  眨…

  擂台上的墨言缓缓增开眼眸,瞟去宝蓝轻车:“你再等等。”

  “等也无用,此局他无解。”

  “额…”

  话无情绪,却拥有毋庸置疑的肯定。

  余悠然已然认定这是一个死局,然而夏寻却从这一句话中听到了一丝别的含义。因为此话多了一个“他”字,而非直接说此局无解。

  夏寻问道:“我为何无解?”

  “一叶障目,你如何能解?”宝蓝轻车传出回声。

  夏寻再问:“何叶障目?”

  “君子仁心。”

  “额…”

  四字冰冷,不重不轻,却宛如泰山力压。

  夏寻一愣,脸色不多变,但心中却已然随着回忆翻起一阵波涛骇浪。于他而言,君子仁心这四个字实在太过于熟悉了。因为在过去十数年里,他每回被那位大谋者训斥都总离不开这四个字。

  君子仁心,谋者之大忌。

  这是夏寻弱点,而同样的,君子行谋凡事留一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一拳我还以一拳,绝对再不多打一拳,这也是夏寻行谋的原则。即便是醉仙楼豪赌,夏寻也只是以命抵命,只拿了三位主宰胜负的白衣祭司的性命而没多伤一人。而如今,国考乃君子之争,纵使裁决有不公,那也不过是规矩所在,远不至于到极端行谋的地步,故夏寻的谋也只能停留在一个“等”字之上,而不敢再有逾越。这,便是他的局限性…

  如今情形看来,他这“等”之一字显然是不再具备破局的说服力。真武山的道人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始终相似躲瘟疫似的,压根连擂台都没靠近过来。所以,人家既然打定主意不来伸出援手,你等也是白等。

  “哎…”

  想至此,夏寻无奈叹息一声,也已然对蓝宝轻车内那位一言道破玄机的女子暗暗生出几分钦佩。夏寻抱拳朝着马车垫了垫,道:“还请姑娘赐教。”

  “你以何为报?”

  余悠然倒非常直接,啥也不说直接就向夏寻问起酬劳。给人感觉,她就是在做着一场买卖般,若夏寻给的酬劳不够,她拍拍屁股就走。其他人或许不明白这是为何,但夏寻却明白。又或者说,在他去翰林院与余悠然下棋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余悠然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了。那东西对夏寻来说其实也不重要,但对余悠然而且却事涉生死。

  没多想,夏寻直接便回道:“寒梅落孤潭,相生不相杀。”

  “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