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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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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下的双鹿桥格外热闹,周边的街道因着乞巧节的气氛,张灯结彩,街道两旁摊位连接,吃的玩的呦喝的,将不过数十里的主街堵得严严实实。

  桥下的商船分两侧船头船尾相连,船内灯火通明,往来的游人或架着小船戏水赏月,或驻足进了商船内,里面又别有一番天地。

  陆凌轩带着凌七七随着家里的小厮下了河岸边的台阶,上了堤边的第一艘船,艘艘头尾敞开,穿过船身,一个踏步,便上了第二艘船。

  每艘船上陆陆续续都有不少的游人。或三两结群,对月饮酒,赏诗对句。或品茶听曲,闲聊品赋,都是一派热闹场景。

  凌七七低着头,跟在陆凌轩身后,也不言语,只看到脚下一直往前走的白色衣摆,还有耳边嘈杂的声音。对岸小贩扯着嗓门,一个劲的往自己的船内招呼客人。

  不知走了多久,耳边的嘈杂渐渐小了,身边的人渐渐少了,小厮将二人迎进最末的船尾,周遭十分安静,船尾处放着一盏小方桌,两个蒲团分在两侧,桌上摆着刚烧好的吃食,酒盅内温着酒,月光在船队末处,似乎显得格外亮,将整个船仓照的通亮。河里碧绿的荷叶荷花自船尾往外伸展蔓延,一股子香味倒叫人有些醉了。

  凌七七心里倒有些忐忑,身旁的小厮不做声的退下,还掩了船仓的门,独有两个人坐在船尾。凌七七此时倒盼着小哥能在身边打趣,也不会像现下这般尴尬。

  “七七,这是我为了你特意定的船,安静不吵,可以好好说说话。”陆凌轩席地而坐,顺手将凌七七的酒杯倒满。

  “我知道你贪酒,特意命人温了一下,姑娘家,老喝冷酒对身子不好。”凌七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现下没有旁人,凌七七撞着酒意,倒敢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男人。

  饱满的额头,总是笑盈盈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嘴角总是向上,只微微一笑,周边都是暖人的气息。画本里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应该就是这般的样子吧。凌七七浸在自己的想象里,竟不由笑了出来。

  陆凌轩看眼前的人竟酒还未喝,人就先醉了,不由好笑:“七七,你总是这般孩子心性,想笑便笑,想哭便哭,真好。”

  凌七七不言语,又喝了杯酒,“轩哥哥,你看月亮,今晚似乎亮了很多,真漂亮。”

  两人也不说话,她盯着月亮,他盯着她。隔着四五只船,商家正努力呦喝着,对酒吟诗猜灯谜。两人全然不为所动,只静静坐着。

  “七七,送你件东西。”陆凌轩从怀里掏出一方盒,推到凌七七面前。

  “这是什么?”

  “打开。”

  凌七七瞬间眉眼舒开,脸上的喜色挡也挡不住,拿起桌上的方盒,小心翼翼打开,是两枚印章,凌七七拿起一枚,看着章底的字。“一生一世一双人。”

  凌七七抬起头,看着陆凌轩,满脸讶异。

  陆凌轩不言语,不由的伸出手,将凌七七的头发揉乱,手底温柔,宠溺无度,顺手勾住凌七七的脖子,越过桌子,将凌七七朝自己拉近,近的他的眸子只看得见她的眸子。陆凌轩紊乱的呼吸透着温热,扑在凌七七脸上,慢慢的,陆凌轩抵着凌七七的额头,慢慢摩挲。大拇指轻轻捧着凌七七的脸。那股声音,好似从胸腔里发出:“七七,这印章,我们一人一枚,日后你用它给我写信盖章如何?我的朱色阳文,你的白色阴文。世间只此两枚,算做我们的定情信物可好?”

  凌七七此时哪里还说得出话,脑子早已一片空白,这样子深情款款的陆凌轩,她从未见过,想要抽回自己的身子,却好像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心脏像兔子般,在胸腔内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四肢发软,周边的风徐徐吹过,将两人的衣摆荡起,凌七七长吸了口气,要将身子收回,却被陆凌轩一把扣住,侧不及防的,陆凌轩的唇贴了过来。

  只一瞬间,凌七七吓的闭上眼,整个身体一阵悸动,身边的方桌,船身,一切一切似乎都在旋转,两只手紧紧握住,只看到陆凌轩的喉结紧张的滑动。

  不知过来多久,凌七七脸憋的通红,眼看着喘不过气,瞬间抽了身,大口大口的喘气。陆凌轩托着下巴,直直盯着,不放过眼前人的一举一动:“傻瓜,接吻是要换气的,七七不知道吗?”

  凌七七瞄了一眼自己身前定定坐着的人,却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到那微微上扬的唇。拿起桌上的印章,慌乱的往船仓内走,到了门前,气急败坏的转过身,瞪了陆凌轩一眼:“陆凌轩,日后你再敢来灵犀阁,就让小哥捆了你,你这个——这个登徒子。”

  说完便慌乱的逃走了,却掩不住脸上逐渐散开的笑意。

  真真是逃回小伯父的茶馆,关了客房的门就再也未出来,凌七七拿出印章,一点一点,摩挲着章底的字。回想起月色下的陆凌轩,凌七七捂住越来越烫的脸,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发出一声哀嚎。将刚吃完了酒,摇晃回来的小哥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