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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一章 廷议菜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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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不懂军务、搏名的迂腐之辈。

  只有从灵魂层面上否定,才能不讨论具体的变法条款,直接否决这件事——疯子的话,能听吗?

  虽然这个疯子其实是刘钰,但没办法,借用的是陈震的“启发”。

  事已至此,很明显皇帝是要保刘钰的,那再继续找刘钰的茬,就是不开眼了。

  真要是认真争辩其中的任一一条,哪怕最容易反驳的一条,那也是傻子。

  具体的一丁点都不能碰。

  不能论具体,只能论抽象。

  给皇帝一个台阶下,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加平章事老臣又道:“兵政府尚书所言大有道理。臣以为,刘守常此番协助齐国公对罗刹谈判,拓土三千里,又拓永宁寺碑、燕然石刻,彰我朝英气,有汉之雄风。拓土之地,更有罗刹城堡,亦可为战功。”

  “昔年,张仪戏楚,亦算军功。臣以为,刘守常之功,当可再进一步,授勋护军,封男!”

  皇帝对刘钰另有别用,见此时无人出来反对,心道不到二十岁的三品护军、封男爵,你们也真是敢开价。

  “此言不妥。一则他还年轻,小小年纪,便有三品护军之勋,亦生骄躁之气。二则非战功不得授勋,谈判之事,终究是齐国公主持。护军之勋,不妥。”

  李淦否决。

  兵政府尚书立刻听懂了意思,出前奏道:“臣也以为不妥。拓土之功虽有,纵封男爵亦未尝不可。然其年纪尚小,又有才能,当应再加历练。而此事以言语拓土,拓燕然石刻,此我朝之文治也。二十岁不到而封爵、授勋护军,实乃前所未有之事。”

  “故臣以为,当授以文勋,拓土三千里、拓班定远之雄铭,为赞治少尹可也。”

  见皇帝没有反对,众臣均想,得了,若是这刘守常能入上舍而评上上,又是个文武都能充任的人。

  明明能授十转武勋,陛下不授,反倒是授了个文勋,日后定是准备不只用在边关的。

  兵政府尚书刚要退回行伍,又听皇帝道:“其功虽至,然士林中多有议论。或曰宋辽旧辱、或曰天朝体面。”

  “如今朝廷对其不降反升,朝中自知其功,赏所当然。朕恐士林结社议论,反倒以为卿等皆为奸佞,以致蒙蔽上听啊。”

  李淦终于把题点到了,一群人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士林结社,士林结社,真正话事的,难道真的是那群年轻士子?

  舆情如何,皇帝操控不了,当然也不可能是那些年轻士子自发的。

  罗刹国谈判的事,能知道三十万两银子事的大臣不少,但凡知道的,肯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国子监苌弘社知知道三十万两的事,却不说其中的缘由?

  皇帝的意思很明确:这个事朕不追究了,反正追究了也没用。

  但是,咱们得谈谈条件啊,你们不能老拿这个事来压朕。

  刘钰现在算个屁啊?上舍秋考之前,只能是一个小小的勋卫,你们打他那还不是打给我看的?

  现在事已经发生了,朕不想以后在别的事上,你们又拿士林舆情来逼我。

  群臣也明白这是皇帝在要价,可问题是现在谁也不知道皇帝开的价是什么。这事总要试探,可该从哪试探呢?

  正当气氛尴尬沉闷的时候,左平章事出言奏道:“陛下,以臣之见,所谓宋辽旧辱乃无稽之谈。”

  “宋辽事,宋军射死萧挞览而不自知,我朝俘获罗刹王义子举世皆知,此一别也。”

  “宋辽事,真宗欲难逃而寇莱公力阻,我朝陛下亲临前线指挥若定而破城,此二别也。”

  “宋辽事,乃以岁币三十万,年年支付;我朝则是共给三十万,换地千里。此不过战国时候置地之事,秦魏赵韩楚燕齐,皆而有之,况赵尚以和氏璧而换土,土者社稷也,和氏璧尚且能换,三十万两岂可与和氏璧相较?此三别也。”

  “宋辽事,约为兄弟,论以齿序。且辽有冀州、雍州之土;我朝虽承罗刹之位,罗刹却在九州之外,此不过汉与西方大秦之交;唐与大食之交也。此四别也。”

  “至于宋辽之外,则有武穆泣血天日昭昭,而罗刹国亦有昏君误国以致其伯爵因失土而气死,又岂可相提并论?”

  “秦桧有美髯,关云长亦有美髯,以此歪理,则秦桧与寿亭侯同论?”

  李淦轻轻点头,便有其余大臣道:“左平章事之言,句句在理。我朝与罗刹事,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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