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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八股策论实学和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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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这办法的确好。

  没钱,还请做到给底层一个希望。

  若说八股禁锢,那么诗词歌赋也都需要固定的格式啊。写个宋词,难道不要按照词牌名的格式去写吗?写首诗,难道不该遵循平仄吗?

  格式是禁锢的,但为什么不改内容而定格式呢?

  当时的右平章事也说了:臣不是不知道八股的弊病,也知道分斋教育的好处,但是再好的东西远在天边没钱去办,不如选择近在咫尺的折中之策。

  上疏之后,朝堂震动,半年的讨论之后,终于推行了改革:三年后秋闱,复用八股,延续策论,增加八股选题的内容,召集大儒研讨“浙东学派”,欲如王安石之《三经新义》,作为官方的意识形态,做到一道德、一对错,再进行更为彻底的科举改革。

  那一年正好是康不怠考中秀才的那一年,他们那一批人,便被称作“最后的策论秀才”,或称“苦三届”。

  毕竟从他们取秀才后三年的秋闱,就要改革了,他们是最亏的一拨人。

  一部分人成功转型,去学习八股文。而康不怠则因为文风洒脱不羁而近老庄,又确实懒……遂去他娘的,不学了。

  跑到京城在翼国公府里做了个清客,虽是看人脸色、又需捧哏的职业,但毕竟国公府中的人,寻常人也不敢招惹;二则国公府里也需要文化装点门面,亦或是改建修造,也能让这些清客参与,捞一些油水,日子过得尚可。

  过得尚可,便越发懒散。每日捧捧哏、对对词,闲下来就喝酒、下棋、弹琴、赌博,倒也过得快意。

  赌坊里的人虽有几个识字的,却也分不清策论、八股、秀才、举人,更不知其中的变化,康不怠也懒得解释。

  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又有人问道:“康秀才,你既有见识,怎么不去考武德宫一途?如今都知道,想要做官两条路,选官定额科举二武德一。”

  一听这话,便是平日里再和气,康不怠也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冷嘲一句。

  “考武德宫?你爹是公爵啊还是侯爵啊?”

  “你祖上是当年跟着太祖太宗皇帝打天下的老五营吗?人家老五营是行唐时均田制的,有永业田不得买卖,分为各个小社,划分公田,二十年一换。各社又有营学。作为世兵,只要合格从戎便免税,你是吗?”

  “你若不是,武德宫考骑术、弓箭鸟铳二选一,几何、测绘……且不说后两个你自己学不会,便说马,一匹战马少说二三十两银子,难不成你以为买头骡子就能练出来?你他娘的还天天啃高粱窝窝,你喂的起战马?”

  “国朝虽不禁鸟铳,可鸟铳七八两银子一支。没有个十斤八斤的火药,你练的出来?”

  “每日练习骑术,又不能营生,你家是有朝廷的信章在云南开铜矿吗?至于几何测绘算数之学,无人教导,又岂是那么容易学会的?”

  “穷文富武、穷文富武,你可懂?”

  “问这问题,你需先三省吾身:你爹公侯否?你祖五营否?你家有矿否?若都没有,凭什么有钱考武德宫?”

  “莫说武德宫,便是当年全考策论,诸子百家、前四史、唐书宋史、通鉴国语,都要来上一套,再来一套注释,平日里又要结社论政,你当谁人都花得起这钱?”

  讽了几句,借着酒意,心中难免气郁,正要再说几句,就从烟雾缭绕中看到了翼国公府里的一个小厮,喊道:“康先生,康先生,国公正寻你呢!果然在这里。”

  一听这个,康不怠心里的那点郁闷滋溜一下子从毛孔里散出去了,冲着那几个赌友喊道:“我这又有营生了,待过几日,且看我来日翻本!到时候给我留个地方。”

  说完,脚底抹油,像条泥鳅一样滑到了小厮身前,心道国公有事寻我,那定是又有营生了,如何不弄个十两八两,先去泻泻火,再来搏一搏,快哉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