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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晟言艾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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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午夜醒来最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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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和家里打完电话,江筱月就觉得筋疲力尽,以前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回一次家,现在一个月回次家都难。她不想回去,听家里人的唠叨倒是小事,让江筱月受不了的是,自从上次把徐楷带回家后,她妈就隔三差五地打电话来问徐楷的事,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来家里坐坐。以前和许晟言交往,他们根本就不闻不问,现在这么热心,令江筱月很是反感。

上次徐楷打了两万块钱到她的账户后,两人就很少联系了。江筱月甚至觉得这两万块就是给自己的分手费。想到这,她只能苦笑一声。李静的伤已经好了,医生说可以办理出院手续。李静仍是闷闷不乐的,但可能是闹够了,对江筱月的态度也没之前那么激烈,只是摆着一张谁看了心里都瘆得慌的臭脸。

江筱月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去市场买好菜放着,在锅里炖了汤,开了小火,然后去医院接李静。李静已经换好平日里穿的便装,因为没有化妆的缘故,此时的李静比平时看着素净又温和,以前完全是浓妆艳抹,五官虽精致漂亮,却没有生气。江筱月提着袋子过去叫李静:“我们走吧!”

“我让王涛来接我。”

听到这句话,江筱月的心就咯噔一下紧了起来。

“他给你打电话了?”

“我给他发短信,说我今天出院,我等他过来。”

江筱月试探地问道:“那他回复你了吗?”

李静却不说话了。江筱月想起家里还炖着汤,便说:“我先把东西拿回家。如果王涛来接你了,就给我发个短信;没收到短信,我就返回来。”

李静点了下头,算是同意。

江筱月离开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一直以来,都是李静在教自己怎么应对男人,说男人都是一路货色,哪有真心可言;说与其盼着结婚,要个结果,不如好好把握现在,趁机捞一把;骂自己傻逼,痴心妄想和徐楷有个结果。可是事到如今,她却成了这样。江筱月以为明白人是李静,其实现在想想,也许真正明白的反而是自己,只是自己装作不明白,假装天真罢了。李静表面上洒脱,却是真的付出了感情。

江筱月走出医院,突觉身上传来一股冷意。她看向街道两旁树梢开始变黄的行道树,才意识到已是秋天了啊!

江筱月回到家,仍未收到李静的短信,不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照她的那个倔脾气,就是明知道等不到,也会枯坐一晚上的。这是摆明了要折磨自己啊!

江筱月打开手机里的通讯录,翻到王涛的手机号,想了想还是拨了过去。

“喂?”对方一下就接通了。

“我是筱月。”

“嗯。”对方态度淡淡的,“有事?”

“李静今天出院。”江筱月问,“你看到她给你发的短信了吗?”

“收到了。”还没待江筱月继续追问,王涛就说,“你们不是住在一起吗?直接送她回家就好了。”

江筱月听完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我送就好了?你不能去,哪怕回个短信也好啊!现在李静还在医院等着你呢!”

“我不想见她,缠死人了。那天我给她发了短信,说了分手的。我已经说清楚了,我现在有新的女朋友了,去接她又算怎么回事?”

“你跟她说过分手了?为什么?”这件事她怎么不知道?不,准确地说,是李静根本就没有告诉过她。

“在她住院之前,我就想和她分了。这个疯女人闹起来没完没了,我给她钱还不满足,还非要把我的朋友圈都一一查清楚,她怎么不去找私人侦探来查我啊?神经病!”王涛说完就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忙音嘟嘟地在江筱月耳边响得很是刺耳。

这该怎么办呢?这是出现在江筱月脑中的第一个疑问。

李静摆明了是在跟自己过不去,她明知道王涛不会来,可偏偏还是继续待在医院不回来。这种情况最难处理。

有那么一刻,江筱月甚至想,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吧,李静爱在那里等多久就等多久。可是她转念又觉得她可悲,于心不忍,哪怕之前砸破了她的头,毕竟还是室友,低头不见抬头见。

江筱月叹了声气,又换鞋出门。她下了公交车,远远看到李静坐在医院外面的花坛边,穿着一件单薄的牛仔外套,整个人看上去很瘦削。江筱月轻轻叫了声她的名字,她抬头,眼圈是红的。江筱月心里一下就无措起来,换了是谁见了李静现在这个样子,都会心生怜惜的。

“怎么出来了?”

李静抬起头,露出一丝苦笑:“他们不准我待在病房里,所以我就出来了。”

“那回家吧!”

“可以帮我买杯热饮吗?我有些冷。”突然收起身上尖刺的李静有些让江筱月无所适从。她习惯了往日里李静对她的颐指气使和嚣张跋扈,现在反而很不适应,像是一只刺猬被拔掉了身上所有的刺。此时的李静更像是个孩子,说话的语气,看人的眼神,都那么让人心疼。

江筱月在附近的店里买了一杯热可可递给李静,见她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在她身旁坐下,静静地陪着她。

“其实我知道他不会来了。”李静双手捂着可可,声音有些沙哑地道,“你心里一定在嘲笑我吧?那天还那么嚣张,今天就成了这样。”

“是我的错,我那天太冲动。”

“虽然我很气你砸破我的头,但是本质上我气的是我的无用。”李静伸手去摸额头上那条不太显眼的疤痕,“其实那天我打扮出门是准备去酒店,而不是约会。”

“酒店?”

李静看了看江筱月,突然一下子想把这么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事情全部说出来。这并不是因为江筱月是个好听众,而是现在无论是谁坐在她身边,她都会说,再不说,心里的那些事就要腐蚀掉自己的心了。李静觉得好疼,觉得自己就是一根溺水的植物,她拼命地想探出头去,可怎么也够不着水面。现在站在河边的是江筱月,于是她把江筱月当成了那根稻草,想伸手抓住,然后游向岸去。

“那天我跟你说的那些狠话,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什么抓住钱就好,不要再想东想西,其实也是在告诉我自己啊。

“开始我的确是因为王涛有钱才做他女朋友的。不过像他那样长得不错又风趣幽默的人,即使没钱,也有很多女生喜欢吧?所以我一开始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但到了后面我也动感情了。但我清楚王涛是不可能娶我的,也不可能娶他身边那些女的。我每天都会告诉自己,不要太在意他,不要对他动真感情,也尽力装作很不屑,表现出我只是看中他的钱而已。但我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啊!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他呢?我每天一上班就看着时间,希望快点下班,然后和他约会和他去玩。他不在乎我的时候,我就玩命地刷他的卡。他和我吵,说我拜金,刷那么多钱,我就觉得好开心,因为至少那时候,他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的。

“我知道自己完全陷入病态了,没事就刷他的朋友圈,看他的微博更新,把他关注的人挨个儿看一遍,然后看下面的回复有没有王涛的评论。我每天想的全部都是他。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已经喜欢他喜欢得病态了。

“我知道他一直跟别的女人有来往。开始时我装作无所谓,也从来不去打扰他,因为只有这样,我们的关系才能维持得更加持久。可是后来我发现我真的做不到,我知道他跟别的女人开房,真的很生气,当时就想直接冲到酒店房间里跟他闹,撕逼就撕逼,闹翻就闹翻。我真的忍不下去了,然后我开始换衣服,开始化妆,然后你就来了。你说的那些话,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里。江筱月啊,你可千万别成为我。其实我以前很嫉妒你和你那个穷男友,至少他对你的爱,是独一无二的。”

李静一口气说了好多好多,好像要把心里的苦水一次性倒出来。可能她自己也没发现,她真诚流泪的样子其实很美,比她戴PATEK PHILIPPE,穿CHANEL都要美。

江筱月也渐渐清醒,预见到她和徐楷的未来。不,哪有未来可言?她不过是那些对他趋之若鹜的女人中一个短暂的停留。

这是第一次,李静向江筱月毫无保留地吐露心声。虽然她们仍旧算不上朋友,但总觉得心里的距离近了一些。回到家,江筱月把炖好的汤盛出来端给李静喝,又做了一桌子的菜。

李静看着面前丰盛的饭菜,对江筱月说:“我以前怎么从没见你做过饭?上次你给我带到医院的那个芋头排骨,还挺好吃的。”

“是吗?那以后我再做给你吃。我现在的厨艺完全是拜你所赐啊!这些菜一开始我也是一个一个跟着网上的教程做的,现在也是熟能生巧。”

李静夹了块肉放进嘴里,砸吧着嘴笑道:“好吃。”

北京这么大,许晟言和许军也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他们先在北京的公安局备了案,然后找了个酒店先住下。

父子两人为了省钱,开了个标准间,两个人住同一个房间。两人吃了饭回到酒店,只能开了电视看看。为了打破这不太自然的气氛,许军开始找话说:“这是第一次来北京吧?”

“嗯,是第一次。”许晟言手里拿着遥控器换台。

“北京挺大的。不知道安朵在这里怎么样了?”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这都怪我,是我的责任。”

许晟言差点就脱口说出,“你也终于意识到责任这东西了”,幸好及时收住口。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许军道:“放心,安朵那么聪明,她懂得怎么保护自己的。”

许军点点头。他像是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似的,终于能给自己的愧疚一个宽慰,然后踢踏着拖鞋,去浴室淋浴了。

此时的许安朵正坐在北京街边的一个大排档,面前是几盘烤串,对面坐着一个理着短平头的三十几岁男子。许安朵叫他谢哥。

“你下次要是这么胡来,谁都救不了你。”谢哥打开一罐可乐,放在许安朵面前,“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再乱跑了!”

许安朵撅了撅嘴,看上去很不服气,但还是拿起汽水,咕噜噜地喝了一大口。

“谁知道那个人是个骗子?”许安朵气呼呼地道,“我看他长得挺面善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坏!”

“你可以再蠢点,下次被人卖了,正好可以帮忙数钱。”谢哥把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北京不是别的地方,这里什么人都有,自己多长个心眼。”

事情还要从今天早上许安朵出门找工作说起。谢哥一大早就出了门,在桌上留了豆浆和油条。许安朵起来吃了,就打开电脑,想在上面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工作。她最后看到一个招聘群众演员的,许安朵按上面的电话号码拨过去。是一个男人接的,问了没几句,对方就让自己过去面试。许安朵也没多想,拿了家里茶几上放着的零钱就出了门。

许安朵来这里也快半个月了,每天都待在家里。谢哥是个摄影师,有时候要赶外拍,可以连续好几天都不在家。许安朵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发了霉的面包,在静静地发酵、腐烂。她不想这样,而且花的钱全是谢哥出的,她根本没有理由花他的钱。

谢哥是许安朵在网上认识的人。许安朵没事的时候喜欢在网站上随便写写东西,都是一些自己的心情和感悟,零散片段的东西。最后竟有些人追着来看,谢哥就是其中的一个。开始他只是每次都在文章下面评论,“写得很好”,到后来他就问许安朵要了QQ号,两人这才开始聊起来。谢哥给许安朵的感觉很奇妙,明明是相隔两地的陌生人,但聊起天来却似相识多年的好友。谢哥今年三十五,比许安朵整整大一轮,可两人说话却没任何代沟。

“我常常怀疑你的年纪啊!你真的十七?”谢哥每次都这样打趣许安朵,“我刚开始看你文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个二三十岁的失意女人,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许安朵瞪了他一眼:“所以呢,你该庆幸你捡到了一块璞玉。”

谢哥伸手摸摸她的头:“是该感谢网络,感谢科技这东西,不然我们一辈子也不会认识彼此。”

谢哥自己开了一间很小的摄影工作室,在北京一个人闯荡多年,为人仗义热情。他常在网上开许安朵的玩笑说,以后大学来北京读书吧,到时候带你去故宫长城。他没想到的是,那天深更半夜,他在工作室加班,许安朵的QQ头像突然亮了起来,发来一句:“在吗?”

这是许安朵平常从来不会用的词。她平日里聊天都很随意,那天却显得格外慎重。谢哥知道,她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和自己说。果然,许安朵把她在学校里将人推下楼梯、赔偿,还有对方威胁自己离开学校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谢哥坐在电脑旁,静静地看着屏幕上的那些字,直到最后他才回复许安朵。

“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可以借我五万块钱吗?我一定还你。”

谢哥对着电脑屏幕笑了一声,打字过去问:“你要怎么还?”

“我出来打工,端盘子、扫地什么的,我都愿意做的。我一定努力赚钱,然后还给你。我会写张欠条给你的。”

谢哥彻底被这个天真的小女孩逗笑了,过了良久,就在许安朵以为他不会再理自己的时候,却发来一段消息:“可以,完全没有问题。”

许安朵本以为到了北京,可以靠自己的写作才华找个工作,可是对方一听说她的年纪,便摇头说不招未成年人。她的壮志满满被现实的无情一点点击碎,许安朵现在每晚躺在床上都会想,要怎样才能短时间筹到五万块,然后尽快还给谢哥。

谢哥当时答应借钱给她后,她立马就问他,自己能不能去北京找他,在那边找工作,打工还债。谢哥本以为这是小孩子的一时冲动,随口说了声“好啊”。后来许安朵的坚持倒把他吓了一跳,听说她要一个人北上,立即阻止了她:“你一个小女生,人生地不熟的。你非要来的话,我去接你。”

许晟言白天在医院上班,不在家。那天白天,许安朵去机场接谢哥,找好酒店后,两人在外面的小店吃饭,一人要了一碗牛肉面。一开始许安朵还有些拘谨,毕竟对方是陌生男子,又比自己大很多。不过谢哥从第一眼见面到现在,所有的表现只是让许安朵越来越信赖。

谢哥虽然三十好几,但看上去却很年轻,身上有种痞痞的气质,想必年轻的时候是混江湖的那种人。他也不讲究,一碗面摆在面前,拿起桌上店主备好的辣椒酱和香菜,一大勺一大勺地往自己面里加。

许安朵看着觉得吃惊,问他:“你这么喜欢吃辣?”

“我家里人以前都是四川的,不吃辣椒就不觉得自己活着啊。”

“那你可得试试附近一家店的黯然销魂翅了。如果要老辣的话,可以辣得你掉眼泪。”

“是不是啊?”谢哥呼噜一声,把面条吸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着,看他吃东西的样子,好似不是在吃面,而是在吃一碗罕有的好吃的东西,“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被辣哭过,那待会儿一定得去尝尝。”

“嗯,尝完后可以陪我去市场买菜吗?”

“买菜?”谢哥没想到许安朵会对自己提这个要求,他从北京大老远飞过来,竟然要陪她去买菜!

“今天晚上我哥要回来。我想做一次饭给他吃,顺便把我要退学去北京的事告诉他。”

“想打美食牌?”

“所以你陪不陪?”许安朵直接问他,“不陪你就一个人四处瞎逛呗,反正我是不会当你的导游的。”

“看不出小小年纪,还挺会威胁人嘛。”谢哥虽这样说,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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