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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妻朗乾唐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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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节 卓薇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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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倔强的花,让唐文清有些不知说什么好的感觉。

夜问心又说,“卓薇花非常艳丽,盛开的时候,明明只是一朵,远远看去却似烈火如朝阳,好像能把半边天都染红了,”夜问心也拿过斗篷,抚摸着上面的绣花,“我十三岁时初次出征,战旗上和战袍上绣的都是半朵儿,也就是含苞的卓薇花,那时我并没多想,甚至还因自己的身份而沾沾自喜。到了十五岁,我遭受了两位姐姐的陷害和母皇、父君的遗弃后,再看到自己的战旗和战袍时,心情就变了,我暗暗发誓,早晚有那么一天,我会让我战旗和战袍上的卓薇花,盛开!”

唐文清能感受到夜问心心底的那团火焰,虽然时隔这么多年,却依然炽烈无比,不改初衷。

夜问心苦笑,“是啊,我做到了,十八岁登基后,我有了新的战袍和战旗,上面的卓薇花热烈地开着,只是,”夜问心看着唐文清,“我再也没有机会穿它们了。”

“为什么?”唐文清急切地问,很难想像,夜问心不能这么做时,该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我这一生,膝下仅有一女,我登基时,她才只有四岁,实际上不过是两周岁多一点儿,根本不能成事,我的身份如此贵重,谁敢让我御驾亲征?”夜问心的语气中是满满的无奈,“就连我自己,也不太敢冒这样的风险。”

唐文清想起了现在的穆子楚,脸色有些黯然,帝王,有帝王的悲哀。

“有那么几次,战事凶险,而我力排众议争取到了出征的机会,”夜问心边回忆边说,“可为了避免麻烦,我出征都是秘密进行的,既不敢打出自己的战旗,也不敢穿自己的战袍,有时,还要预备替身。”

“等到我的女儿终于长大,可独挡一面时,”夜问心摊了摊手,“我已一统七国,四海安定,再也没有了出征的机会,顶多能穿着战袍去阅阅兵,可那种感觉,和上阵厮杀是完全不一样的。”

唐文清想笑,可他笑不出来。

“我偶尔会看着自己的战旗和战袍发呆,”夜问心最后说,“现在想来,身穿卓薇花烈烈盛开的战袍,痛快地浴血厮杀,竟然是我一生的遗憾!”

夜问心话音落下,车厢里只余一片寂静,车外的马蹄声清晰地传了进来,一声声,仿佛声声都踏在唐文清的心头。

沉默良久,唐文清终于开口说,“原是我错了,我只一心一意地想守着你护好你,却没想到,强悍骄傲如你,在也有许多的不得已和心中所憾。我决定了,从今而后,不管你想要什么,想干什么,我都不会拦你阻你,只会陪你助你,只要,你肯告诉我!”

夜问心看向唐文清,唐文清毫不避让地回视,脸上满是坚定坦诚,夜问心看着看着,忽然间眼中溢满晶莹,夜问心低下头,轻声说,“好!”只是一个字罢了,却让满天的夜色都柔和了几分。

天还没亮,夜家人就都起身,打着火把开始登山了,这正是他们每日晨起习武的时辰,所以他们并不觉得辛苦。

奶娘被两个小厮架着,根本就不用出力,足不沾地的,反倒走到了前头,只是这样的姿势并不太好受。

勇毅起来后就下山去了,说是要到城门外迎接唐文清。

这可苦了静灵,她原本就娇生惯养,近来又是大病初愈,走了没几步就娇喘吁吁了,下人们顾忌着她未婚女子和公主的身份,不好和她发生接触,干着急,没办法。

夜杰看着不是个事儿,只好揽住静灵的腰,带着她,两人落在了后面,夜杰边走边轻声地抱怨,“你看看你,这笨的,你说你这样的,还出来干嘛?……”

静灵软软地靠在夜杰的怀里,把自己的身体整个交给了夜杰,汗水遍布的俏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

昨夜,趁旁人不注意时,夜杰塞给静灵一个锦盒,静灵打开一看,正是前日里父王从她宫中拿走的那顶紫金头冠,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并不是因为宝物的失而复得,而是因为夜杰的这份儿心意。

所以,现在夜杰再说什么,静灵都不会怪他了。

与此同时,天佑国的主帅帐内,早早起身的穆子楚正在试穿他今日的第七套衣裳,边试还边问,“这套怎么样?要不然,我还是穿战袍吧,对了,你说今日会是心儿来吗?要万一来的是地利怎么办?唐文清那厮就不能用正常人的心思去揣度他!”

穆田苦着一张脸在一旁侍候着,他们这位好王上,自从昨天晚上听说了唐文清要带着高人前来退兵的事,就不忧反喜,兴奋得一夜都没睡着,深更半夜起来试衣裳,说句大不敬的话:乐跟傻小子似的。

穆田以前是穆府的大管家,穆子楚登基后,又跟着入宫当了内侍大总管,不仅是当今太后多年的得力亲信,还是从小看着穆子楚长大的,对穆子楚和夜问心的事,在穆府和天佑王宫里,恐怕没人知道得比他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