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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爱恨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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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认识”她的结果来,死真的不可怕。

  赵樽感受着她的手,狠狠蹙着眉头。

  “你再放肆,我……”

  “你怎样?”夏初七挑眉,“宰了我?”

  “……”

  “不要生气了,好好爱我。”

  他目光暗灼,看不清她的脸,可大脑里却可以清晰的描摹她的模样。她调皮时,她搞怪时,她生气时,她怒吼时,她情动时,她喊出他的名字时……一个又一个不同的表情,在他的脑子里回旋,回光返照楼里二人放肆的狂欢三日,也深深地刻入了骨子里。

  他看定她,喉咙像被人堵住。

  “嗯?你想对我说什么?”她轻轻的笑着,温热的呼吸几乎与他融在一起,一张脸儿就搁在他肩窝里,身子蛇一样的缠住他,像是存心戏弄一般,在这一片假山巨石的阴影里,在这一个火光照不见的地方,她耐心极好地撩他。

  两人很近,每一下的呼吸都似要融入骨髓,他每每想要避开,都被她霸道的圈住,“现在呢?想起来没有?”

  他的呼吸很重,开不了口。

  “这里,还有这里,都没有想起来?”

  听着他越发粗急的呼吸,夏初七低笑一声,咬在他的下巴,就那般贴着他,似是只想要唤起他最原始的感官记忆。

  一团火变成两团火,在二人之间越燃越旺。

  她感觉得到他在微微战栗,粗浊的喘声压抑在喉间,如同一只野兽在低喃。

  像是畅快,又像要挣扎。

  一双点燃了暗火的眼,目不转睛地瞪着她。喑哑的声音,略略有一丝叹息。

  “你不要命了?”

  “我不怕死的。”她听得来他的语气,心里一酸,在一阵阵禁军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里,一双手死死地搂紧他的脖子,将额头紧抵在他的下巴上,声音清浅,呼吸滚烫。

  “赵十九,我知你顾惜我,怕我受到伤害。但是,我真的不怕死的。在阴山我没怕过,在这里更不会怕,你等着我,我一定能办法出宫。我们两个,远走高飞,好不好?”

  他战栗未退,喉结滑动,却说不出话来。她拥紧他,一遍遍喊他的名字。他喟叹一声,原本一直扣着她肩膀的手终于垂下,死死搂住她,声音喑哑不已。

  “你这个妖精。”

  她双眼水汪汪看看他,回抱过去,吻他。

  “我只是你的妖精。”

  他身子微微一僵,喉咙咕哝一声。

  “阿七,你这是要逼死我?”

  一声久违的“阿七”,让夏初七心脏狂跳不已。可她还没有弄明白他所谓的“逼死”是何意,那个说快要被她逼死的家伙,脑袋便压了下来,像是一个前世今生盼了许久,他死死咬住她,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整个的吞入腹中,压抑许久的情感,如席卷一切的海浪,一旦开始,便再也无法收场。

  “赵十九……”

  “嗯?”

  “怎么不说话?还在生气么?”

  他恶狠狠地:“你不是做皇后了,不是与他在一起了?就好好做你的皇后吧,又何必来招惹我?”

  “就招惹你,我气死你!”

  夏初七拽住他的肩膀,与他吻在一处,心脏怦怦乱跳几下,一个“死”字吼出去,她突地又害怕起来。

  这种话怎能乱说?

  她慌乱不已,不管不顾地抓住他的手,想让他感受小十九的存在,“赵十九,明明就是你招惹的我……”

  赵樽微微一怔,没有意外,也没有抽回手,更没有回答她,那克制了许久的情动,纠缠得二人喘急声声。

  这时,巨石的另外一边突地传来一个低低的咳嗽。

  “晋王殿下,楚七……”

  那人的声音很小,蚊子一般咬着出口,夏初七听得浑身一惊,几乎霎时便臊红了脸。前一刻,她在偷听人家。这一刻,他们被人家给偷听了。

  而且那个人还是乌仁潇潇。

  大概她是实在忍不住了,才出声提醒的。

  夏初七看了赵樽一眼,双颊滚烫。

  “公主也在这?”

  乌仁潇潇没有了声音,赵樽低低沉了声。

  “出来!”

  听得他的话,乌仁潇潇“哦”了一声,束着双手绕到了他们的面前,不敢抬起眼睛,只垂着头小声道,“是我先在这里的……你们来了,然后在说事……我不好意思开口……我不是有意要偷听的……”

  夏初七轻咳了一下,过去抱了抱她。

  “没事,是我们……不好意思了。”

  “没……咳!”

  这样窘迫的场面,赵樽似是所谓,可夏初七与乌仁潇潇却是尴尬到了极点。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火光大作,人声鼎沸,禁军杂乱的脚步声比先前更急,为首一人大声的吆喝。

  “给本王围起来,搜!”

  乌仁潇潇看了一眼他俩,紧张的搓了搓手,“先前我以为他们是在找我,这才躲起来的。如今看来……楚七,他们是不是在找你?要是看见你们两个在一起,怕是不好……”

  夏初七目光一暗,紧紧攥住了赵樽的手。

  一阵刀剑出鞘的金铁碰撞声,听得人的心底里发凉,她虽说自己不怕死,可却怕赵樽再出事。面色微微一变,她抬头看向赵樽。

  “来不及了……”

  “你要做什么?!”赵樽一怔,想要伸手过来抓她。

  可她原本就站在乌仁潇潇的身边,见状往她的身后一躲,赵樽顿住收住手。她不再说话,深深看了一眼赵樽,眉梢一扬,不等他反应,猛地往一丈之外的燕归湖跑去,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决绝地钻入了湖里。

  赵樽身子僵住,“阿七……”

  低低的两个字,压在了他的喉间。

  他目光看向燕归湖的湖面,紧紧的攥拳。

  ~

  火光映亮了假山巨石,一群禁军齐齐站立,刀剑在火把下泛着寒光。他们整齐的列队围住了这一处,看着赵樽领了乌仁潇潇从走出来时,一个个纷纷退步,如临大敌一般,眸底满是恐惧。

  金川门的事情,让他们心里都有一个“怕”字。

  看见晋王,每个人都竖汗毛。

  禁军为首之人,正是肃王赵楷。

  他一身整齐的甲胄,看一眼赵樽,似是有些意外他身边的人竟然是乌仁潇潇,微微挑了挑眉头,目光闪了闪,笑了。

  “十九弟为何会与乌仁公主在这里?”

  “本王的事与你何干?你是谁?”赵樽语气冷鸷,眉目之间满是讥讽,衣袍猎猎间,双目灼火,一字一句,像是压抑着恼意和肃杀之气。

  赵楷笑道:“老十九,我是你六哥。”

  冷冷瞄他一眼,赵樽冷哼,不置可否。

  对于他的冷漠,赵楷似乎早已习惯,自顾自回答道:“先前接到禀报,说有人在宫中大行淫亵之事,我这才过来搜查……”顿一下,他目光盯住赵樽,又笑道:“人未找到,又听说皇后娘娘中途离席更衣,不见了人。陛下怕娘娘有什么闪失,这才派我等四处寻人。没有想到,却是碰见十九弟与公主在此,打扰了!”

  赵樽勾了勾唇,凝视他,目光寒意凛冽。

  “知道打扰,还不滚?”

  大家都是亲王之尊,他这般的语气确实有些狂妄。可在赵楷看来,这才是正常的赵十九。想当年他得宠时,在宫中简直就是一个小霸王,太子爷都不敢拿他如何,更何况他一个庶出的皇子?

  他挪开了眼,不与赵樽对视,眸光微微闪烁。

  “敢问十九弟,可有看见皇后娘娘?”

  “你说呢?”赵樽反问,冷冷走近一步,“你不是前来捉奸的吗?没有看见本王与皇后的奸情,是不是很失望?”

  赵楷没有想到他会这般直接,迎上他漫不经心的脸,尴尬一瞬,低低轻笑,“为兄奉命寻人而已。十九弟这话,从何说起?谁敢怀疑你与皇后有奸情?”

  赵樽冷笑一声,目光一沉,突地抬手击向他的胸口,这一掌,其势凛冽如风,速度极快,令人防不胜防。赵楷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条件反射地抬手相迎。

  几个回合下来,赵樽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竟是主动收了手,冷冷一掀唇角,抱拳道:“听人说六哥武术骑射,皆是一绝。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讨教了几招,六哥,得罪了。”

  赵楷踉跄两步,被他揍得眼前一阵发黑,喉咙隐隐有腥膻之气直往上涌。原本想发作,听他这样解释,又不得不硬生生压住怒火,情绪不稳地回他。

  “十九弟说笑了,你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才是大晏战神,为兄哪敢在你的面前,班门弄斧?”目光凉了凉,他站直了身子,又笑,“既然十九弟没有见过皇后,那为兄告辞。你与公主……继续。呵呵。”

  说罢他挥了挥手,“给本王继续搜!”

  一群人来时快,去时更快。

  不过转瞬,就消失了声音。

  “你,你没事吧?”乌仁潇潇看了赵樽一眼,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赵樽没有回答,朝她点点头,往湖边走了两步,又调过头来,礼数周全的道。

  “多谢!”

  又是一次,他向她道谢。

  乌仁潇潇愣了愣,释然的一笑,“楚七很有本事,她不会有事的,你先行回席吧,我去湖边看看她……你就不要去了,免得招人非议。”说罢她不等赵樽开口,往湖边跑去。

  赵樽静静的看着她,傲然而立。

  片刻后,他从怀里掏出那一支在锦葵花圃里捡到的羽箭,狠狠攥紧在手里,一张俊脸沉入了月光之中。突地,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将羽箭掷了出去,击中湖岸一株夜合花的枝条。

  下垂的花朵,片片飞落,在晚风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