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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爱恨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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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出声——”

  不等她说完,赵樽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他手上的劲很大,像是恨不得勒死她,一看便知是心里有气。

  她摇头,无辜地瞪大一双眼睛看向他。

  竹林里的光线,实在太暗。

  她看不清他,除了风吹竹影,什么也看不清。

  以至于,她也分辨不清他表情的喜怒,不知他见到自己了,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外面的脚步声很沉重,每一下,都似乎敲在心上。想到会被人发现,她血液逆窜,揽紧了他,不知是亢奋,还是紧张。

  他静静的,还不待她反应,突地抱住她又一次翻转了身子,二人一同滚入了锦葵花圃的深处,与上次一样,他没有压她,仍是稳稳托住她在身上。

  想到小十九,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浓重的竹影下,就在他二人先前躺过的地方,有两只寒光闪闪的小箭,急急射入花地里。

  靠!好险!

  下了几天的雨,地上潮湿一片。

  趴在他身上,她只觉他的目光凉气森森。

  竹林外面的那个人,要杀他们灭口。但是,他由始至终都不敢出声。

  而他两个躲在竹丛中的锦葵花圃里,也不敢出声。

  这样的情形,很是诡异。

  他们不能让对方瞧见,对方似乎也不想让他们瞧见,谁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僵持之中,双方都不想面对面过招,可对方手上有武器,他们却没有,明显比较吃亏。

  “喂……”

  夏初七话未说完,又一次被赵樽捂紧了嘴巴。

  她郁结地指了指自己,摆了摆手,示意他先放开她,或是不要管他。可也不知道这人到底看懂没有,一张冷寂的脸掩在幽深的阴影里,无半分情绪,更是不与她说一句话。

  她弯了弯眼,目光狡黠的一闪,邪恶地舔一下他的手心。

  揽住她的男人,像被雷电劈中,扭头定定看她,整个人登时僵硬了。

  她满眼都是笑意,又一次袭击他的手心。

  这一回,她刚刚贴上去,他就飞快地缩回了手,警告地看她一眼。

  “别闹!”

  这两个字,他几乎是无声出口,低得不能再低。

  可她却是听见了,乖顺地点点头,不再闹他,但双手再次圈紧他的腰,将头偎入他温暖的怀里,小鸟依人似的蹭了蹭。

  他身子僵硬,没有回应她,也没有抗拒。

  她心里笑开,一点危险的意识都没有了。

  大抵是那个时候养成的习惯,只要有赵十九在身边,管它前面是悬崖峭壁还是万丈深渊,她一点都不害怕。即便身处步步陷阱的皇宫,即便下一秒有可能就是死亡,她也能笑着去死。

  锦葵花圃被一簇簇茂盛的竹林围着,光线暗得只能听见一下又一下的脚步。

  近了,更近了。近得似乎都能听见那人浅浅的呼吸。

  黑暗里,一个影子突然出现在竹林的边上。背着光,他融在黑暗里,看不清样子和衣着,只隐隐可见此人个头还算高大……

  这人到底是谁?

  夏初七心脏一紧,好奇心爆了棚,可对方根本也不给他们看清的机会,扬起了手上的武器,便瞄准了他们。

  电光火石之间,赵樽双手一松,放下她,狼一般疾掠出去。

  那个男人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反扑这样快,只一怔,在一声铁器交缠的“铿”声里,那人吃痛的低低“嘶”了一声。

  只一个回合,也不晓得他是不是认出了赵樽,像是受了极度的惊吓一般,不再与他交手,飞快地掠了出去。转瞬间,他没入了竹丛,再没了影子。

  竹丛的暗影里,只剩他二人。

  赵樽没有去追他,也没有说话,只是越过夏初七,走向了锦葵花圃,弯腰捡起插在泥地里的一支羽箭来,细细的端详。

  那是一只三翼形的箭簇,箭身轻薄,箭尾有一条细细的尾巴,最明显的特点是有一道“放血槽”。但是,这种羽箭广泛应用于大晏军中,很常见,不算什么稀罕之物。

  “做贼的人,也怕贼。还没开打,就跑了?”夏初七见赵樽怔在原地不语,理了理身上裙衫,低低顽笑一句,慢慢走过去,瞄他一眼,轻轻问。

  “认出来是谁了吗?”

  赵樽唇线抿紧,仍是没有回答,就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夏初七微诧一瞬,又近了一些,想要去抱他。

  可她的手刚触上去,身子突地一震。

  她看不清他,却摸到一手湿热的鲜血。

  这伤应当是先前他护着她滚入锦葵花圃时,被偷袭的羽箭擦到的,血液从他身上的黑袍里渗了出来,染在她的手上,那感觉令她心里狠窒,登时拔高了声音。

  “赵十九,你受伤了?”

  飞快地摁住他的伤处,她把他往外拉。

  “走,找个有光的地方,我给你瞧瞧。”

  她的样子急切得紧,赵樽却木雕一般一动不动,缓缓偏过头来,看着她一身的宽袖轻罗和微微散乱的髻发,目光一眯,淡然地抽回手,语气从容而冷漠。

  “皇后娘娘,男女有别,还请自重。”

  什么?

  他突如其来的疏离声音,凉得如夜风惊魂,吓得夏初七手脚都软了,差一点喷出一口老血。

  定定地看着他,她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沉吟了好半晌,才总算缓过一口气来。

  赵十九心里别扭了?!

  她知,他的性子和思想与她不一样。他是一个受孔孟之道教育出来的迂腐男人,与她在后世接受的观念不同。想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来了,她却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成了大晏的皇后。而且,他还亲眼看见她与赵绵泽那般入殿,他的心里能好受么?以他傲娇高冷的性子,别扭一下也是正常的。

  夏初七自顾自地想着,眼睛半眯,一步一步走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晋王爷,你唤我什么?”

  “皇后娘娘。难道不对?”他答,声音平淡。

  “赵十九,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会收拾你?”

  “……”

  赵樽看着她,竹影下颀长的影子,桀骜而冷漠。

  “不说话是吧?你猜,我在想什么?”她笑问,再近了一步。

  夜暗,风清,人冷冷的。

  他低着头,看着他,一动不动。

  夏初七心脏怦怦直跳,似笑非笑。

  “我在想,要不要打你!”

  由着她一步步欺近,赵樽目光深不见底,抿紧的唇线,刻满了一副雍容的高深莫测之态,仍是不理会她。

  夏初七是习惯他这样子的,倒也不以为然,低低一笑,恶狠狠推了他一下,力气用得极大。

  他似是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野蛮的举动,收势不住,后退一步,低喝一声,“你在做甚?”

  夏初七委屈地咬了咬唇,又高仰着头,黑眸深深看他,不肯服软。对视片刻,见他还那冷漠的模样儿,她像是突然间就怒上心头,一个猛子冲过去,狠狠抱住他的腰身,头一偏,二话不说就咬在他的胳膊上。

  “咬死你!”

  他僵硬着身子,不动弹。

  她咬得极狠,嘴里还含含糊糊的低骂。

  “还敢不敢讽刺我?再多说一句,我换个地儿咬!”

  赵樽眉心狠狠蹙起,低头了她一眼,手臂抬了起来,像是要抱她,可掌心就要落在她腰上那一瞬,却放在她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将她推开,出口仍是那一句。

  “娘娘,为免彼此难堪,还请注意身份。”

  一句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静夜里,他的衣袍带出一袭夜风凉凉。

  四月,正是锦葵花盛开的季节,被压折的花苞里,吐出淡淡的清甜香气,随了一阵微风荡漾在鼻间。雨后,轻寒,花香,别后重逢,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形?

  夏初七看着他的背影,突地咬牙切齿。

  “赵樽,你给我站住!”

  那高大的背影定住,伫足在原地。

  可他站是站住了,却没有回头。

  夏初七看住他,慢慢走过去,步子迈得极慢。走到他的背后处,她站了一瞬,像是犹豫了一下,才圈住他的腰,将头贴上去,搁在他的背上。

  “爷,带我走吧。我们一起走吧。天下这般大,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地。我知道你没有忘记我。我知道你很难,但我想你,想和你在一起……”

  这一句话她说得极低,极慢,几句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和骄傲,一串眼泪带着数月的刻骨相思,疯狂的飙出来,湿透了赵樽的脊背。

  这个时节,他身上的衣襟不厚,她的泪水就这般浸在他背上的伤口上,刺痛。

  他没有说话,迟疑片刻,低下头,解开她圈在腰间的柔软的手,回头看着她,一双幽深冷冽的眸子,在黑暗里看不出半点情绪。

  “我不识得你。”

  夏初七见鬼一般抬头,看住他的眼。

  还是同样的一双眼睛,在回光返照楼里,这一双眼曾经专注地看着她起誓,他说:“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与楚七情投意合,今日欲结为夫妇。从此,夫妻同心,生死与共。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他也曾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说,要“以血代酒,当作合卺”与她做夫妻。

  此刻还是这一双眼,却是这般的冷漠,冷漠得似是没有半分情感。不是别扭,不是生气,更不像是在吃醋……

  她微微一震,恨声起,“那你先前为何救我?”

  他冷冷道:“换了别人,本王一样会救。”

  “放屁!”夏初七没好气地瞪他,再无半分形象。或说,在赵十九面前,她就从来没有过端庄的时候。一咬牙,她拽了他一把,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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