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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腹黑如赵十九,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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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部来使被安排在另外一个大帐里。

  外面仍是天寒地冻,帐中燃着火红的炭火。

  在赵樽入内时,北伐军的李参将和另几名将校陪坐在里面。

  帐中的案几上,摆好了大晏的茶水,也摆了羊皮袋装着的马奶酒。是十二部带过来的,除此,还有一些他们带来献给赵樽的礼品,虽然瞧着粗犷了一些,可在这个资源缺乏的鬼地方,夏初七看什么都新鲜。

  说是漠北十二部来使,客位上的也就一男一女两个蒙族人。

  其余,全是站立在他们后侧的侍卫。

  赵樽一入内,原本聊天的声音停下了,帐中安静一片。

  几乎霎时,众人的视线便落在他的脸上。

  夏初七个头矮,跟在他身后,相当没有存在感。

  “晋王殿下,巴彦有礼了。”

  随着那男子起身时恭敬的声音,夏初七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青年男人,蒙族贵族打分,脸孔长瘦,眉梢深浓,五官极是立体,下巴上留有一小撮胡子,像一个倒三角型。这小胡子为他年轻的面孔添了一些“沧桑”感。不过,却极有识别度。

  他起身施礼时,身边女子亦随他而起。

  那女人脸型也是极瘦,肤色不算太白,但一双眼睛顾盼生辉,胸高腰细个子高挑,身材的“S”形状颇有些媚态。可以说,她是夏初七到这个时代以来,见惯了大多温婉贤淑的女子之后,见到过的最有媚性的女人。

  说好听点是风情万种,说难听点便是风骚入骨。

  这个“风骚”是贬义。

  因为她眼睛快粘到赵樽身上了,夏初七心里不爽。

  大概察觉到了她的敌意,那姑娘看了过来,朝她友好的点了点头。

  夏初七不好意思了,弯了弯唇,给了她一个极灿烂的笑容。

  “来使有礼。”赵樽脚步极是从容,语气客气有礼,却疏离冷漠,高华雍容的样子如在云端。在尊贵与风度方面,世上少有人能比得上赵樽,至少,夏初七两世见过的男人里,赵十九得算头一份。那一袭甲胄带披风,处处都是贵气的冷芒,一举一动,像一头优雅的野豹子,介于贵与野之间,根本就是生生逼死人的气势。

  他直接走向了主位,坐定。

  夏初七微垂着头,没好意思坐下,立在了他的身后。

  小侍卫的命运就是这般苦。

  她暗叹一声,便听得前面的主子爷不轻不重的询问。

  “不知来使找本王何事?”

  “尊贵的晋王殿下。”巴彦没有坐下,掌心放在胸口位置,微微点头示意,“我是兀良罕可汗之子,名叫巴彦,这是我的妹妹托娅,今日我兄妹二人受父汗所托,前来拜会大漠最尊贵的客人,并且为殿下带来我兀良罕最重要的两件宝贝,希望殿下笑纳。”

  兀良罕即是漠北十二部联盟的名字。

  赵樽静静听完他的话,按了按手,“原来是世子,快坐下说话。”

  “多谢殿下。”巴彦看了赵樽一眼,见他表面客气,实则不冷不热的态度,俊俏的脸上微微一哂,并没表露不满,继续道:“巴彦来锡林郭勒时,父汗交代说,一定要代他让晋王殿下表达歉意。上次在古北口抢了殿下的粮草,实属无奈之举,还请殿下莫要介怀。”

  抢了人家的东西,让人家不要介怀?

  夏初七心下嗤之,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对他嘴里的“兀良罕两件宝贝”感兴趣。可他道了半天歉,也不说实际的宝贝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把她给急得不行,低低哼了一声。

  不晓得是不是赵十九听见了她的嫌弃,终是听不下去了,抬手阻止了巴彦长长的道歉,“世子可直接道明来意。”

  巴彦微微一顿,笑道:“父汗听闻晋王殿下深陷漠北雪原,粮草短缺,缺衣少食,军需捉襟见肘,很是过意不去,特地让巴彦为殿下带来了五千头牛羊和两千袋马奶酒和过冬的毛皮,聊表心意。”

  这算是好强盗了吧?

  抢了人的东西,见人家日子活不起了,还送食品来?

  众人面面相觑,赵樽不置可否,巴彦又是一笑,“牛羊、马奶与皮毛,便是我们兀良罕的二宝之一。”

  赵樽神色极淡,“另一宝呢?”

  终是说到了重点,巴彦看了坐在身边的托娅,微微一笑道:“另外一宝,便是我的妹妹托娅。她是我们兀良罕最美丽的姑娘,性情好,也善良,我们无数的草原儿郎都想娶她为妻,称她为草原明珠。父汗说,想把托娅赠与殿下,那五千头牛羊和皮毛,便算是托娅的嫁妆。”

  夏初七心里“咯噔”一下。

  怪不得那姑娘见到赵樽就挪不来眼。

  原来是带着嫁妆来的“大板城姑娘”?

  看着托娅媚气十足的脸,她略略有些心塞。时下的女子,真就没有地位,不管低如平民,还是贵如公主,说来不过一件商品。不管战时还是非战时,她们都是男人谋取利益的附属品,被父亲和兄长用来达到目的的一个工具,实在可怜。

  当然,她这样想,托娅公主却不这样想的。

  就冲她看赵樽那眼神儿,很显然,她乐意做“商品和工具”。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赵樽的身上。

  一众大晏将校,还有兀良罕的来使和侍卫。

  他们都在等待赵樽的回答,夏初七自己也屏住了声息。

  谁都知道,如今在漠北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能够与北狄一争长短的,便是这个新建的漠北十二部联盟兀良罕了。他们有精锐的骑兵,有在漠北的天时地利人和,就赵樽目前腹背受敌的处境来说,兀良罕有意结交,自然是一件好事儿。五千头牛羊,还有过冬的皮毛,对缺少粮草,缺少补给的大晏军来说,可以解决很大的问题。

  兀良罕势在必得,他们相信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夏初七甚至也看见了,几名大晏将校殷切的目光了。

  这情形,突然让她有点悲哀。

  洪泰老皇帝啊,你可知道,你都逼得你家老十九要卖身了。

  她在胡思乱想,屋子里都在猜测,只有一个人最淡定——赵樽自己。

  他沉吟着看向巴彦,淡淡问,“兀良罕可汗,似是没有诚意啊?”

  “晋王殿下,我父汗自然是极有诚意的,牛羊是我们草原人的命,女儿是父亲的命,没有比命更紧要的东西了。我父汗把最珍贵的都献给了殿下,怎会没有诚意?”

  说话的人不是巴彦,而是不服气的托娅。

  若是中原女子,这个时候是绝对不敢插嘴的。但草原姑娘生性剽悍,又是兀良罕最得宠的小公主,自然胆子就大些。

  她说话的时候,巴彦也没有阻止她。

  在他看来,他们的草原明珠是极美的,一个美丽的姑娘与男人说话的力度,自然比一个男人更强一些。更何况,赵樽如今处境艰难,若是他不想他的兵卒们被冻死饿死,自然应当非常乐意接受他们的结交,五千牛羊,一个美女,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欣然同意。

  帐内又是一阵安静,落针可闻。

  赵樽并没有马上回答,也没有看托娅。

  他优雅地抬手拿起案几上的茶盏,轻喝一口,一声不吭。

  这情形让人不懂了,席中的李参将看他一眼,为免尴尬,笑了一声,接了过去,“听托娅公主这意思,兀良罕是想要臣服我大晏朝?若是兀良罕王有意臣服,应当遣使去大晏京师才对,与我们晋王殿下私相授受是何意?更何况,当初十二部在山海关劫我军粮,这梁子可是结大了,又岂是五千牛羊,一个女子可以解决的?世子未免太看轻我们。”

  夏初七默默为李参将点了个赞。

  她猜,兀良罕的来使是知道了赵樽劫粮的计划,这才提前来示好。

  “若是诚心结交,你们可汗为何不来?”

  心里这样想,没有忍住,她咕哝了一声。

  自然,她如今是侍卫装,这声音发得便有些突兀。

  巴彦看了过来,托娅也看了过来,目光里全是询问和吃惊——一个小小的侍卫,凭什么在这样的场合质问来使?

  夏初七垂下头,正有些尴尬,面前的主子爷突然叹了一口气。

  “她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

  这声音,像无奈,像宠溺,其实也是给兀良罕的下马威。

  帐子里的大晏将校,低笑出来,巴彦世子和托娅公主脸上的笑意却凝固了。没有人愿意这样被拂了脸面,被一个侍卫质问。可到底是搞外交的,一转瞬,巴彦又恢复了常态,微微带笑。

  “晋王殿下,入了冬天气见寒,我父汗身子欠佳,实在经不起这长途奔徙之苦,还望殿下见谅。”停顿一下,巴彦又聪明地把话题拉入正事,“如今父汗诚意将兀良罕两件宝赠予殿下,不知可否笑纳?”

  他一直看着赵樽,希望赵樽能表态。

  不仅他,所有人都在看着赵樽,都希望能看到他的反应。

  可赵王爷从头到尾只在慢条斯理地喝茶,像是极喜欢那茶的香醇口喊,姿态到是极为优雅贵气,可他完全置身事外的态度,高山远水一般,哪里是待客之道?

  不要说旁人,即使是夏初七,也摸不准他究竟有什么打算,只能一次次透过茶气的氤氲烟雾,瞄向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从他的云淡风轻里,辨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利芒。

  好一会儿,他似是矫情够了,慢慢抬头。

  “说吧,希望本王帮你们做甚?”

  “殿下!?”巴彦微微一惊,似是没有想到赵樽会直接点明,沉默片刻,苦笑一声,“殿下果然睿智,巴彦还没说,您就已然猜到。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们把在古北口抢来的军粮,囤积阴山,原是准备待时机成熟再运到兀良罕。可不成想,前两日却被南晏的魏国公带兵夺去了。不仅如此,还俘虏了我的哥哥……”

  “哦”一声,赵樽眸底略有微波。

  “物归原主,不是正理?本王与魏国公同朝为官,难不成你们还想让本王帮你夺回来?”

  “不不不,不敢有这个意思。”巴彦被赵樽抢白,情绪还算镇定,只是说起那件事来,颇为激动,“殿下有所不知,魏国公有一个儿子,叫夏衍。他看上了我们兀良罕的明珠托娅,要我们把托娅送过去,换我哥哥,不然便要我哥哥的命……”

  赵樽笑了。

  笑时,他抿得薄薄的唇,看上去极是无情。

  “巴彦世子,你有听过强盗求助苦主的吗?”

  巴彦拳头攥紧,垂下了头,“殿下,我们别无他法了。魏国公欺人太甚,但兵强马壮,我们不是对手。我父汗与兀良罕的众位长辈们商议过了,都说晋王殿下是人中君子,我们愿意把我们兀良罕的明珠送与殿下,与殿下结这亲门,只请求殿下救出我哥哥。”

  听完,夏初七翻了个白眼儿。

  为什么人人都想把女儿嫁给赵樽,不知道他家里有老婆了吗?再一次,她心肝儿颤了,还骚动了——不行不行,赵十九再不吃掉,太危险!

  赵樽略带嘲意的笑了笑,若有似无的一哼,“为什么选择本王?左右都是换人,你们把人给了夏衍,还不必再付五千头牛羊。算来,你找到本王,这买卖不合算。”

  巴彦颔首,态度严肃恭顺,“殿下,我们虽是草原人,但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也是懂的,兀良罕与殿下间的过结,那只是误会。在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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