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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借我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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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已经亥时,夜深人定。

  夜幕下的清岗驿站,被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静寂无声。

  三名锦衣卫走在从东院到玉皇阁的路上。其中一个人打头,另两个抬了一口黑漆漆的大木箱子,在浓墨一般的黑暗里,每个人都屏紧了呼吸,走得小心翼翼。

  箱子里头的人,正是夏初七。

  不得不说,东方青玄这一招儿确实够损。要知道,对于这个时代的男子来说,杀人流血上战场或许都不怕,却十分忌讳一个东西——妇人的经血。时人都认为那是一种不吉之物,一般男的要碰上了那玩意儿,都会觉得是一件极为倒霉的事情,哪怕是自个儿的女人也不乐意碰,更何况还不是呢?

  可他却给赵樽送了这么一个人儿去。

  真真儿是一支箭,还想射双雕。

  看他救呢?还是不救呢?

  “站住!来者何人?”玉皇阁外头一如往常戒备森严,值夜的金卫军听见脚步声,“刺啦”一下便开始拔刀,厉声儿喝问。

  三名锦衣卫中领头的人正是东方青玄身边儿的如风,他向前迈出一步,抱拳拱手。

  “兄弟,大都督差我等给殿下送来一礼,还烦请通报一声。”

  “殿下已经歇了。”随着一个不太友好的声音,玉皇阁里头出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樽手下十二卫中的二鬼。今儿晚上他没有贴大胡子,看上去白白净净一个年轻人,个头不算高大,可气势却不小,往那黑漆箱子瞅了一眼,便抬高了下巴。

  “什么稀罕玩意儿,明儿天亮了再送不行?”

  如风再次施礼,“明日送可就晚了。烦请通报殿下一声,就说是大都督的心意,专程送来殿下享用的,怕晚了,东西就不热乎了。大都督还说了,这东西殿下见到了,定是会万分欣喜的,请兄台行个方便。”

  二鬼皱了下眉头,又绕着那大木箱子绕了一圈儿,没有进去通传,却是直接一挥手,指挥了两名金卫军过来,把箱子给接了下来。

  “行了,我先替殿下收下了。”

  如风看了看箱子,又看了看二鬼。

  眉头一皱,他换上了一副笑脸儿。

  “兄台,大都督说,这箱子里的东西金贵,要是殿下今儿晚上不开,只怕等明儿一早起来,那可就坏了。”

  二鬼瞟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挥手。

  “行了,送个东西还那么多讲究?走吧走吧,知道了。”

  “那行,辛苦了。一定送到啊。”

  如风又是拱手又是作揖,走了两步,又回头。

  箱子里头装了一个大活人,要是晋王那侍卫把箱子就往那儿一放,也不去打开来查验,那等明儿一早起来,里头的人只怕真就得见阎王去了。可这个点儿人家说殿下已经歇了,他又怎么可能硬是要求通传,或者让他们亲自开箱?只能先回禀大都督再做计较了。

  “抬进去。”

  二鬼不高不低的喊了声儿,那两名金卫军便抬了箱子往玉皇阁偏殿走。

  一见这状况,他叹了口气,“站住!东西放哪儿去呢?”

  那两个人显然有些不明白,停下脚步来盯住他。

  二鬼使劲儿一招手,指了指赵樽的房间,“放哪儿?当然得放殿下房里。”

  “啊!?”那两名兵士显然不太明白。

  “啊个屁啊,速度点!”二鬼也不明白。

  他不过是刚刚儿才接了那个命令而已。

  主殿里头,赵樽果然还没有睡下。得了郑二宝的通传,三个人抬了那一口黑漆漆的大木箱子,小心翼翼入了屋。一进去便见他松散着一件栗色的缎面儿寝衣,腰上一根儿鸦青色玉带松散的系着,身子半倚在床头,手里还拿着那一本整天研究的《火龙经》,浅蹙着眉头在看,见他们抬箱入内,连多余的话都没有,只是懒洋洋瞄了一眼,便摆手。

  “都出去。”

  二鬼看了眼主子爷的脸色,心里忖度下,和那两个抬箱的兵士一起,包括原本在里头侍候着的郑二宝和两名值夜的婢女,没有一个人敢多问,都施了礼,倒退着出来了。

  “里头还舒坦吗?”黑眸微微一眯,赵樽冷冷的问了一声,放下了手上那本线装的《火龙经》,起身不急不徐地朝那口大木箱走了过去。

  里头的人,自然不可能回答他。

  他微微蹲身,拧着箱盖上虚挂的铜锁,一把将盖子掀开了。

  “唔……唔……”

  夏初七被堵上了嘴巴,反剪了双手,半拘着身子蹲在里面,一双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他,小脸儿上带着一种诡异的潮红,身子因了突发的药性有点哆嗦,虚汗湿透了她里头的衣裳,看上去极其狼狈。

  “可怜的。”赵樽扯开她堵嘴的布条,弯下腰,盯住她,似是有点儿惋惜,又似在幸灾乐祸,“早说让你到爷这来侍候,你偏不乐意。”

  “少他妈在这儿说风凉话。”瞧着眼前的男子,夏初七是又爱又恨,爱的是终于有救了,恨的是她必须得求他‘割肉’。

  “一百两……”夏初七咬牙切齿的出了个价儿。

  “什么一白两?”赵樽眯了眯眼。

  先人板板!

  她就不信他瞧不出来她现在是怎么着了!

  “废话少说,帮……不……帮?”

  夏初七自觉自个儿语气凶悍。

  只是,乍一出口,那往常清灵好听的声线有气无力的,全是难耐的嘶哑。

  “帮你?”赵樽微微眯眼。

  “对……”这会儿,夏初七正在天人交战的关键时候,身子里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咬,在撕扯,难受得无法自控,满脑子想的都是花钱消灾。

  轻哦了声,赵樽表情淡淡的。

  “爷要怎么帮?”

  夏初七又气又急,扭动一下身子,一双迷糊的眸子剜他片刻,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便半瘫在箱子里头。

  “那妖人……不知道给老子下的什么药……甚是厉害……”

  赵樽探了探她滚烫的额头,“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王八蛋!

  夏初七颤着唇,看着他,“先,先替我解开绳子……”

  赵樽懒洋洋的,淡淡瞄她一眼,目光里没有半点波浪,似乎她的死活与他半分关系都没有。

  “对爷有何好处?”

  靠!夏初七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再把他那一双无论何时何地都淡定如常的眼睛挖下来喂鱼……可惜,要做这些事儿的前提,都必须先解掉身上的药,要不然都是扯淡。她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脑子里一阵阵发昏,好不容易才咬着牙出了一声儿。

  “二百两。”

  她认了!

  反正在赵贱人面前,银子就是一个数字,一个传说,基本上都不会变成现金,揣在怀里也都暖和不了,没有什么不可承诺的,大不了事后不认账。

  “快呀!”见他不动,她又喘了一口气,哼唧了声。

  赵樽似乎这才发现她的脸色不对劲儿,眉头蹙了蹙,一把抓住她单薄的肩膀,像老鹰抓小鸟似的,轻轻松松就将她滚烫的身子从箱子里头拎了出来,大袖一挥,嫌弃地甩手,就将她甩在了那张花梨木的雕花大床上。

  “你不是小神医?”他居高临下,冷冷看她。

  夏初七额头上的汗一层又一层,嘴唇颤抖着,哪里还有工夫与他斗嘴?只觉那药势来得又猛又烈,原本之前手脚被捆住勒得生痛,还能保持住头脑的清醒,现在那绳子被赵樽一解开,人也落在了软绵绵的榻上,外加面前有一张俊美得引人犯罪的脸,她眼睛一模糊,就有点不能视物了。

  “赵贱人……”

  脑子一犯晕,连给他的绰号都喊出来了。

  赵樽脸黑了。

  可惜,夏初七什么都看不清楚,挣扎着爬了起来,身子踉跄着向前一扑,双手便死死揪住了他,抬起头来,用一种软得能化骨融金的声音,急促的说。

  “快帮帮我,我要……”她清醒时想好了需要的几件东西,还没有说出来,那药效就像挑好了时间似的,往她心窝子里涌,嘴巴啰嗦几下,手脚不听使唤的抽搐着,半昏迷了过去。

  这么一来,她那句没有说完的“我要”就暖昧了。

  赵樽微微眯眼,低头看着趴在面前的小脑袋。

  “郑二宝。”

  “爷!奴才在,奴才在这里。”

  他的声音刚刚传出去,那二宝公公就像早就准备好的,嗖的一下便从外头闪身进来,拘着身子甚是恭敬。

  “爷有什么吩咐?”

  “传孙正业,速度点。”赵樽沉着嗓子吩咐完,一把拎着夏初七的衣领,再次嫌弃地往榻上一丢。

  “吡,啊……”

  夏初七吃痛,脑袋稍稍清醒了一点,可没有什么力气,倒下去便像一只大青蛙,四脚朝天往那儿一仰,翻着大白眼,神志不清的直喘气。

  “东方妖人……老子……要,要杀了你……”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两个字:“全家。”

  赵樽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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