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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天周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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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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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冰天雪地。

货轮抵达东北时恰逢三九天,气温低得可怕,艳阳天坐在袁苍山的车上裹紧了大衣还是直打哆嗦。好在北方干冷,断绝了湿气,艳阳天的腿脚比在江河时舒服了不少。袁苍山亲自开车,来码头接他们的司机老连已经被他打发回去,周白清现在正躲在汽车后备箱里。

袁苍山说要带艳阳天他们去他新开的一所武术学校,他道:“准备安排师兄和那小子先在教师宿舍住下,学校才装修完,可能屋子里还有股味道。”

艳阳天道:“有地方住就不错了,谢谢你了。”

袁苍山道:“和我还客气什么,我自己最近也住学校里,白天会有工人在体育馆装修,晚上学校里也有人巡夜,要是不想引人耳目,自己多注意些。”

艳阳天道:“我会和他说的。”

袁苍山看了看他,笑道:“师兄做了一次师父之后,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艳阳天不愿他提这件事,就道:“我不想说这些。”

“好好好,不提这些,那我问问你们手上有什么能追查的线索吗?要是需要我帮什么忙……”

“不必了,你带我们上船还安排地方给我们住,已经是仁至义尽,不用再麻烦了。”艳阳天说得决绝,袁苍山道:“如果能早日查出真凶,也不用这样东躲西藏了,多一个人帮忙总是好的。”

艳阳天道:“我说不用就是不用,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还是这种麻烦事,你怎么偏偏和别人不一样?”

袁苍山道:“师父从前常说旁人有难,能帮即帮,师兄不也是因为这样才帮他的?”

艳阳天握紧了拳头,气恼道:“你师父还让你不要跟着去眉山,你有没有听过他这句话?!”

袁苍山眉心蹙起,也不看艳阳天了,专心看着前方道路,道:“往事何必重提。”

艳阳天似是气极了,呼吸都跟着不顺畅,他指着前方的十字路口说:“你停车。”

袁苍山安抚他道:“是我刚才说错了话,师兄你别生气。”

“你停车。”艳阳天口吻虽然不温不火,语气里却有种不容人拒绝的威严和霸道,袁苍山只好将车在路边停下,给了他自己武术学校的地址和联系电话,眼睁睁看着他下车。

艳阳天一下车就吸进了一口干燥的冷风,他喉咙刺痛,捂着嘴咳红了脸。袁苍山的车已经开远了,连车尾灯都看不到了,可艳阳天没立即走开,他站在路边又盯了会儿才转过身。他往邻街走,手上夹着烟,走两步抽两口,把尼古丁和冷空气一股脑儿都吸进肺里。

艳阳天连走了两个街区才在街上打了辆车,他报了个银行的地址给出租车司机,银行离他打车的地方有些远,司机开了半个小时才到。

银行的门脸不大,附近不是饭馆就是居民区,斜对面是所小学,此时大门紧闭,门里的教学楼上五星红旗随风飘扬。路上行人稀少,银行里也异常冷清,三个窗口只有一号窗口里面坐着个穿制服的年轻女孩儿,她正给一个老太太处理业务,银行里的取款机坏了,挂出了机器故障的标牌,领取等候号码的机器同样也出了故障。艳阳天正想去等候区坐下,一个中年警卫朝他走了过来。

“来办什么业务的?”警卫问道。

“开个保险箱。”艳阳天道。

警卫笑了:“您一定是找错地方了,我们这儿可没保险箱,您看这一小片地方连个金库都没地方放。”

艳阳天道:“我知道。”

警卫道:“那您还等着?”

艳阳天道:“关你什么事。”

警卫脸色一僵,不悦地走开了。艳阳天就坐在大厅里等着,一号窗口前的老太太好像有办不完的事,签完一份文件按完一次密码又要再签一份,再按一次,艳阳天帮她数了数,她如此周而复始签了有二十三次字,按了有二十三次密码,一号窗口里又递出来第二十四份文件,要她签字。

艳阳天站起了身,站在门口的警卫嗤笑了声,可艳阳天并没离开,他直接走到了那位老太太身后。警卫赶紧走过来赶他,说道:“别人办业务呢,你干吗?”

言语间,警卫的右手搭到了艳阳天肩膀上,艳阳天回身一瞥,单手背在身后,对那警卫道:“松柏长青,枯松残柏取的是将不可能变为可能之意,可惜就可惜在太过执着于出其不意,失了平稳。”

警卫闻言,右手立即从艳阳天肩上弹开,而那一号窗口里的年轻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艳阳天站在原地,不慌不忙地说道:“十多年前在家里见过一次,原以为已经失传,原来是回到了发祥地。”

那警卫已经快速退到了门口,按下电闸,闸门缓缓降下,将外头的阳光挡住,日光灯跟着闪烁着灭了两盏,昏暗的银行大厅里只剩下警卫,老妇,与艳阳天三人。

艳阳天看看警卫,又看看那银发老妇,银发老妇始终低着头坐在座位上,手里还拿着签字笔,笔尖点在纸上,仿佛整个人都被定格了一般。艳阳天依旧未动半步,他道:“以前只听说匪徒抢劫银行劫持人质,还是第一次遇到银行劫持人质,困住客人。”

他言辞镇定,神色冷静,那警卫也不慌张,沉着对应道:“我们银行做的都是熟客生意,也是第一次遇到个面生还不怕等还不怕死的。”

艳阳天道:“我这个人缺点无数,唯有两个优点,一有耐性,二不怕死。”

警卫大笑,道:“好!那就让我看看你这人到底多不怕死!”

警卫朝艳阳天飞奔而来,他双手握拳,步伐轻捷,孤身一人,却如同千军万马自前线杀来,一股充满杀意的旋风兀自刮起,在银行大厅这个有限的空间里不断加剧、扩张、直至充满整个大厅。桌椅盆景乱飞,连嵌在墙壁里的自动取款机也左右摇晃发出了嘎啦嘎啦的响声,天花板颤抖着,地砖也颤抖着,这股飓风如果再不停下,整个大厅无疑都将毁于一旦!

艳阳天自岿然不动,眼中不见一丝害怕与恐惧,飓风来袭,他头发与衣服已被吹乱,可他竟然还稳稳地站在原地,而似乎连艳阳天本人也难以相信这一事实,他侧过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那个坐在他身边的老妇,让他难以相信的不是他还站在原地,而是这个老妇人竟然拉住了他的衣袖!没错!正是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用自己那两根如同枯树枝一般的手指拉住了艳阳天的衣袖!她的手法很轻,看上去就像是衣角被吹到了她手指边上,正好被她的手指给碰到了一样。

但是那个警卫并没看到老妇人的这个小动作,他还是朝着艳阳天出了一拳,这一拳由左右手同时击出,左拳高,右拳低,拳风交织成螺旋状,一瞬间屋内的旋风被吸收进这股旋转的力道里,天花板和地砖的躁动停下了,桌椅也不再乱动,盆景落到了地上,陶瓷花盆碎了一地,而警卫双拳形成的旋风力量倍增,已成龙卷风之势,直朝艳阳天胸膛而去,艳阳天头发凌乱,衣袖里灌满了风,眼看就要吃这一拳,他脸色依旧不改,更没要出手的意思。他不出手,那个抓住他衣袖的老妇却出手了!老妇人灵活地跳起站在椅子上,一个撮手提起艳阳天将他往边上一扔,另一手伸出食指先点警卫右拳,再点警卫左拳,那股旋风骤然消散,警卫弹到门边,看那老妇,道:“你干什么?”

老妇身形矮小,就算站在椅子上还不及艳阳天高,她咳嗽两声,开口道:“你这点本事就别在他面前丢人现眼了。”

警卫道:“他要出手早就出手了,还能等到这拳出来?”

艳阳天道:“承蒙相助,我武功已经尽失,方才那一拳过来,恐怕丢人的是我。”

老妇咯咯笑,她搭着艳阳天的肩膀从椅子上下来,扯扯他裤腿,对他道:“你跟我来。”

警卫厉声喝止:“夫人!我们做的是熟客生意!”

老妇在空中轻轻一挥手,那警卫却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捂着脸倒在了地上。艳阳天道:“实在是多谢夫人了。”

老妇还是咯咯笑,抬起两颗浑浊的眼珠看着艳阳天道:“你也跟着他喊我夫人?”

艳阳天道:“家父曾在欧阳家打过几年杂,欧阳家的夫人我当然也得敬称一声夫人。”

老妇领着艳阳天直接走进了服务窗口里,她道:“礼数倒还算周全。”

艳阳天跟着她走过三个窗口,老妇开了扇门,引他进去,门内一片漆黑,艳阳天摸出了打火机照明,原来这门内是一条盘旋向下的楼梯。老妇见艳阳天擦亮了打火机,笑话他道:“怎么回事?这点本事都没有了?还得靠这个?”

艳阳天道:“三月时失了武功,什么本事都没了,让您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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