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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章三十九 向难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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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人正抱手而立。

小太监机敏地退后几步,牢牢守住回廊要道。

随着柳氏慢慢走近,那人回过头来,浮肿的眼眶中游走丝丝黏腻的恶意:“柳贵妃,远戍胡地,这份大礼,你可还满意?”

他勾背塌肩,发黄的牙齿宛若啮鼠类,涂抹白粉的面上根根皱纹分明。

柳氏浑身颤抖着,双眼发红,扬臂便狠狠地抽了他一个耳刮!

“哈哈哈,打得好,打得好!”刘公公大笑,“你若想让六皇子死在边疆,就继续扇下去!”

眼看女子发鬓散乱,他“呸”地冲湖中吐了口浓痰,将鸳鸯惊得分离开来。

“咱家是不是早说过,不服我的,你就不可能有好下场?当年是谁帮你牵丝引线到皇帝身边,爬上龙床,享这富贵日子?吃水可不能忘井,要不就得挨这洪涝之灾。”

刘安钟十四岁入宫,做了两朝太监,精明狡诈,深得当今圣上信任。经由他手,间接直接害的人数不胜数,致使浑身上下都透着股阴森寒凉的死气。

“你帮我牵线?!”柳氏的手一直在剧烈颤抖,不得不抓紧了宫裙,“难道不是你这竖子一开始就抱了龌龊的心思?”

刘公公嘻嘻一笑,并不否认,“呷,就算过去这么多年还是得说,你那对儿胸呀,还是咱家见过最漂亮的。”

随着他的话头,那段噩梦一般阴暗的记忆又重新被撕开了疤。

二十年前,六皇子魏朗烨出生,整个碧柳殿上上下下浸在欢愉的氛围中,饮酒设宴至深夜,自不必提。

三更时,暗夜深深,竟有人爬到刚生产完的柳氏榻上,像猪一样在她胸前肆意地拱。

她昏昏转醒,来人忽然从她柔软胸|脯中扬起一张惨白的脸,拿手紧紧捂住她嘴,满腔腐烂气息乱喷:“这是咱家的规矩,也是新进后宫的规矩,您今儿个要是不服啊,往后有的受……”

原来这刘安钟打小做阉人送进宫中,自觉体贱卑陋,青年时期道听途说喝刚生产完的女人奶能“再冒芽儿”,便隐秘地将这事揣在心中,暗地里打量宫女的胸脯。

他蠢蠢欲动,先是从浣衣坊、御膳房的普通宫女开始,随着位置越爬越高,便渐渐将目标对准了后宫里那些高贵的娘娘们,他要奶,娘娘们要有利的耳边风,各取所需。

年复一年,刘安钟愈加猖狂,甚至主动将自己看上的普通女子往皇帝身边引。

黑暗中,柳氏忽然明白了酒席之上那些娘娘们似讥似怜的眼风。

又想起前一年莫名其妙疯掉的惠妃、因一点小错被杖打致死的庆妃……她脊背上窜起阵阵凉意,当胸前最后一层纱衣被解开时,柳氏奋力挺起虚弱的身子,将床边烛台狠狠敲在刘安钟额上!

“您瞧这疤,当时给咱家疼的呀,得往死了忍才行呢。”

刘公公掀起官帽一角,脸皱皱巴巴,一副卖可怜的老相。

“不过如今看到你这副样子,咱家也算是心满意足,大仇得报了。”老太监细声细气地笑,拿手掸掸袖口,“皇上本就疑心重,权当六皇子受你教唆,好武夺权,真不枉费我这么多年常在皇帝耳边吹风呐。”

“不过,如若你现在让我……”刘公公伸手往柳氏身上摸,却立刻被躲开来。

他眼里骤然迸发出恶毒的光,“成。猫逮耗子玩心重,您啊,就瞧好吧。”

延水湖终于复归寂静,鸳鸯又缠绵地黏在一处。

水面上没有晚霞,是要降雨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