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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之下全番外圆房今夏陆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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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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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早饭吃完,也没瞧见丐叔的人影。但他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众人也不以为异,估摸着他是去城里转一圈,过得半日也就回来了。

沈夫人一用过饭就把今夏唤过去,拿了几块帕子出来,说是要教她刺绣。今夏吃惊不小,找了无数借口想溜,都被沈夫人识穿,硬是要她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

“刺绣只是第一步,接着我还会叫你裁衣。”沈夫人把针线递给她,“来,穿针。”

今夏委屈道:“姨,我是个捕快,又没打算当绣花大盗,学这个派不上用场。”

“衣裳破了,你都不补么?”

“有大杨呢。”今夏理所当然道,“要不,你教他吧。”

沈夫人皱眉看她:“将来你有了夫君,夫君的衣裳破了,你难道也让杨岳来补?你不能连给夫君做一身衣衫都不会吧?”

“……姨,你这也想得太长远了吧。再说,街上还有裁缝铺子呢,大不了我出银两给他做身衣裳不就行了么。”

“裁缝铺做的,和你自己亲手做的,能一样么。”沈夫人毫不让步,盯着她道,“快穿针,今儿先教个简单的,把帕子走个边就行。”

“一条边还是四条边?”今夏打量那条帕子,挣扎道,“……这帕子也太大了,有没有小一点的?”

沈夫人偏头看她,满眼无奈,正待发话,就听见杨岳的声音。

“今夏,你叔怎么还在院子里站着,叫他吃饭也不应,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说得他现下跟中了邪似的。”

听见杨岳的话,今夏如蒙大赦,搁下针线就跳起来:“我去看看!”

“他怎么了?”

听说丐叔中邪,沈夫人也有点担心,跟着起身去看。

到了院中,果然就如杨岳所说,丐叔仍站在之前与今夏说话的角落,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眼神盯着不知名的某处,动都不动一下。

岑寿、淳于敏、谢霄都围着他看,连阿锐都来了,总之除了腿脚不便无法下床的上官曦,全都到齐了。

今夏拨开众人,习惯性地伸手探了下他的鼻息,转头安慰众人:“没事,还喘气。”

“废话,我早就探过了。”岑寿道。

淳于敏猜测道:“会不会是被邪物上了身?我听老祖宗说过,有些老宅子常有狐仙。”

“不能够,我叔的功夫多高呀,狐仙怎么敢上他的身。”

今夏说着,细瞅丐叔模样,心里也直犯嘀咕。

“我方才唤了他半晌他都不应,像是压根听不见我的话。”杨岳担忧地皱着眉头,“我也不敢碰他,他功夫高,万一是体里真气乱窜,走火入魔了怎么办?”

“我听说江湖上有一种点穴功夫,能把人点住不动,该不会是被人点了穴吧?”谢霄不知何时也冒出凑热闹,猜测道。

沈夫人默不作声,拨开众人,拾起丐叔的左手,径直在他食指指尖上扎了一针。

“啊、啊、啊!”

丐叔嗷嗷嗷叫着回过神来,瞠目望着围观自己的众人,莫名其妙道:”干嘛啊你们,围着我干嘛,个个跟看猴似的。”

见他无事,沈夫人松了口气,收起银针,复回屋去:“今夏,快来,接着练刺绣。”

“我马上就来!”今夏口中应着,脚底下压根没挪动过,揪紧丐叔的衣袖,“叔,瞧见了吧!还得刺绣!你到底什么时候打算把我姨娶了?”

刚刚准备散去的众人,听见这话,又都纷纷停住脚步。

丐叔挠挠脑袋,愁眉道:“我方才正想这事,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可不知晓她怎么想?万一冒犯了她,以后她不理我,又该如何是好?”

“我姨待你那么好,肯定愿意。”今夏鼓励他。

丐叔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极没信心:“她待我好,是因为她觉得我以前帮过她。你也知晓,她当年虽说没有嫁过去,可一直守着望门寡,说明她心里一直惦记着……”

“不可能,她没准连那人什么模样都没见过,怎么可能一直惦记着。”今夏连连摇头,转头去问众人,“你们觉得我姨对我叔好不好?”

众人把头点成一片,鸡啄米一般。

“你看!”今夏胸有成竹地拍拍丐叔肩膀,“去吧!”

“不行不行不行……你们一帮小毛头,什么都不懂!万一惹恼了她,我怎么办?我后半辈子怎么办?”丐叔撵他们走,“你们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去!去!去!”

今夏拿他没法,只好道:“这样,您不敢开口,我替您去探探我姨的口风,如何?”

丐叔腾地看向她,虽不言语,但双眼炯炯有神,饱含期望、期待、期许……

“行了,叔你不用多说,包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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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您觉得我叔这人怎么样?”

今夏一边老老实实地给手帕绞边,一边偷眼溜沈夫人的神情。

伏在屋顶上偷听的丐叔,屏息静气地等着沈夫人的回答。

“是个好人。”沈夫人答得甚是简短,自顾着指点她针法,“针从这里挑上去……对,就是这样……”

一同趴在屋顶上的谢霄和岑寿,皆同情地望了一眼丐叔。

今夏戳了几针,接着问道:“我叔想娶您,您肯不肯?”

闻言,丐叔差点从屋顶上滚下去,腹中满是辛酸:说好是探口风,今夏这孩子怎么能直接问出口,下次再不能信她!

沈夫人怔了一瞬,神色很快恢复如常,淡淡问道:“是他让你来问我的?”

“是啊,您也知晓我叔那胆子,这事他想得都快魔怔了。”今夏道,“我瞧着他实在可怜,所以就替他来问问。”

这孩子两句话就把他给卖了!一小块青瓦无声地在丐叔掌中化成粉末,恨得牙根直痒痒。

未料到他内力竟然这般深厚,岑寿和谢霄眼睁睁地看着,彼此交换下眼神,连喘气都十分谨慎。

“他为何自己不来?”沈夫人问道。

“他哪里敢,生怕把您惹恼了,您就不理他了。”今夏停下手里的针线,认真道:“说真的,姨,我叔除了邋遢些,没啥缺点了,能文能武,对您还痴心一片。”

“你这是在当他的说客?”沈夫人挑眉。

“我叔是什么人,您比我清楚得多,哪里还用得着我当说客。”

沈夫人微微一笑。

今夏不得不接着问道:“那您到底肯是不肯?”

沈夫人半晌都没答话,屋顶上的丐叔已经连气不敢喘了,就等着她的回答。

久到今夏差点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沈夫人才轻声叹道:“你这句话,我一直等着他来问我。”

丐叔楞了好半晌,轻声问谢霄:“她什么意思?……肯,还是不肯?”

谢霄犹豫了片刻,才道:“你自己去问不就知晓了么。”

“一边去……”丐叔接着问岑寿,“她什么意思?”

岑寿沉吟片刻,严谨分析道:“她这句话的重点其实在于‘一直’两个字,也就是说,长久以来她都知晓您对她的情谊,所以有两种可能,一则她希望捅破这层窗户纸,与您修秦晋之好……”

丐叔一脸幸福。

岑寿继续道:“……二则,因为她说话时还叹了口气,那么她可能是想和您说清楚,让您对她不要有非分之想,言谈举止间要留意分寸,不可逾矩。”

丐叔脸色难看。

“说了半天跟没说一样,两个没用的东西!”丐叔赶大苍蝇似的把他们俩全赶了走,悄悄把屋瓦复原,这才纵身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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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接了圣旨,对岑港的攻打愈发频繁,明军几乎是日夜攻打,但见效颇微,俞大猷连日督战,数日不曾回营。陆绎等人在军营中仅能见到络绎不绝被送回来救治的伤兵,想找个参将都找不着人。

陆绎除了在大帐中看军事资料,便是从伤兵中打听前线情况,倭贼在进攻岑港的路径上所设制的重重阻拦,他了解得越多,眉头就皱得愈发紧。

“大公子,我们已经在此地盘桓近二十日……”岑福提醒他道。

仍旧看着海防图的陆绎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命道:“岑福,你到大营门口守着,只要俞将军一回来,马上来回禀。”

“您这是……”

“什么都别问,快去!我有要事须与俞将军商量。”

岑福不敢再问,只得听命。

过了大半日,陆绎没有等到俞大猷,倒是见岑福把王崇古领来了。看模样,王崇古也是刚刚从战场上撤下来,满面硝烟,衣袍几处破损。

“陆佥事,我看这位兄弟一直在等俞将军,担心您这里有什么急事。”王崇古说话倒是和气得很,“将军这些日子衣不卸甲,一直在前线督战,何时才能回来我也说不好。俞将军之前还吩咐过我,让我请您吃顿饭,可您看着战事就没停过,我心里惦记着,可就是抽不出空来,您可千万别见怪。”

“王副使客气了!”陆绎示意岑福倒茶,“不知前线战事如何?”

王崇古摇摇头:“我也不必瞒您,战事吃紧得很。这帮倭贼着实狡猾,前些日子下大雨,他们在山上筑堤蓄水,趁着我军进入低洼地区,就开堤泄水,淹死了好些弟兄。”

“如此艰难,怎得还不撤回来休整?”陆绎问道。

“岑港里头所剩的倭贼人数其实不多,将军想得是一鼓作气,让倭贼没有喘息之机,拿下岑港……”

“恕我直言,汪直一死,毛海峰记恨在心,他并不想逃也不想赢,他只是要更多的明军死在岑港,他是在复仇!”陆绎沉声道。

王崇古一怔,山路上,隘道中,士兵们的尸首一具具浮现在他眼前,层层叠叠,叠叠层层,鲜血渗入土层……

陆绎继续道:“我仔细查阅过毛海峰的资料,大概清楚他的作战方式,也计算过几场战事的火药消耗,以岑港的火药贮备绝对不足以支撑毛海峰打这么久,他一定有为他运送军火的通道。”

“若有通道,他为何不逃?”

刚刚说完这句话,无须陆绎回答,王崇古就已经明白了——明明可以逃走,毛海峰却不走,却费尽心思在岑港布下各种各样的陷阱,答案正如陆绎所说,他是为了吸引更多的明军,为了把更多的明军绞杀在岑港。

“您……是怎么想到这点的?”

看着眼前尚还如此年轻的陆绎,王崇古忽然意识到他和将军都低估了陆绎。

“所谓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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