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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无命白十一阿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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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犹如旧屋添新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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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出了一界虚空,踏入了另外一个小世界当中。

神神秘秘,玄玄妙妙。

他下意识想要回头,可一转头,瞧见的却是星空璀璨,银河落九天,哪里还有什么回去之路?

随即他便猛然回头,同时摆好了战斗的架势,一身隐匿之道,自然而发,这也是纯粹的下意识之举。

只是在这个空档当中,十一好像突然听到了,某个不知道从哪发出来的轻咦声,犹如春雷炸响,响彻其心灵,震撼之至。

身旁的郝掌柜见他如此模样,眼睛一亮之余,更是赞叹颇多,呵呵笑道:“放心放心,这里安全的很,不会有什么杀身之祸,而这里,才算是真正的楚门精绝分殿。”

郝掌柜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精气神跟以往,格外的不一样,就好像是还小的时候,贺天与他说那些他爱听的斩龙役一样,意气风发。

但十一心神巨震。

精绝分殿!

早些时间,十一已经听过付南与他说的那些关于古绝小城由来之秘,其中之一的消息便是,古绝小城便是那精绝古城被某个大妖一脚踩剩下的一个角而已。

而那时候距离现在,已经是有了一个衍纪之多的时间岁月了。

换言之,楚门至少在一个衍纪之前,便已经是永河大陆上的巨无霸之属了。

这种震撼,如若不是他刚好知晓这其中的密辛,也绝不会有。

是所谓知之甚多,愈加感觉自己的微不足道,与大千世界相比,一代又一代的传承才算是伟大,至于某一个个人之属,实在是不值一提。

十一回过神来后,顿时苦笑不已,这才发现,原来他已经是因为紧张,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而郝掌柜在旁边瞧着他,一副想笑又不好意思的模样,更是瞧得他面红耳赤。

连忙将身体上的战斗准备,全撤销了去。

郝掌柜突然冲着他竖起大拇指,由衷羡慕又赞叹道:“邱楚子前辈的爱徒,到底是不一样,竟以人境后期的修为,却能先将隐匿之道修得大成之境,这份天赋与毅力,还有师承,真是羡煞个我喽。”

十一腼腆一笑,算是默认下了这个说法,若是让郝掌柜知道这隐匿之道,完全是由他自己所悟,即便是自家师傅,也都嫉妒的发狂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如此淡然了。

不过他倒是不在乎这些有的没的,尤其是这些虚头巴脑的客套,没意义。

十一这才抬眼向他所处周围瞧去,极目远眺。

他和郝掌柜现在所处之地,是一个有着青草绿荫,有郁郁丛林,也有云山雾罩,远山如画的世界边缘地,二人脚下所踩,却是一块漂浮于半空之中的巨大倒悬山!

顶平底尖!

此时他们二人正处在这座倒悬山的边缘,身后便是无垠星空,说不定一个不小心掉下去,那可真是再也寻不回来了。

而如他们身所处这般的倒悬山,远处云山之中,不计其数。

星空之上,繁星相簇,有双月高悬,一如钩,一如刀。

当真美如画卷,十一已是不觉间瞧着痴了神,尤其是天边那一尊如钩月,和他手腕之上的那个竟是有着九分相似,唯一不同的便是颜色,天上那尊,是银白色。

对于钩月,他一直到现在都不曾明白,与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因果联系,为何不管他何时抬头望天,但凡是黑夜之时,那所瞧见的明月,便是如钩模样,从未改变过。

远方如画,让他早已忘记了所处之地,甚至他都未曾发现,在距离他和郝掌柜不远的地方,大概也就几丈之远,还有着一位坐在由无数青色藤木条编制而成的躺椅上的长须白发老头。

那些青色藤木条上,隐隐有着光晕流转不休,单单是瞧着便能知晓其自身不凡之处。

再说躺椅之上的老头,他身着一袭镶有金色丝线的白衣袍,手执折扇轻摇晃,正闭目养神,对于突然进来的十一和郝掌柜二人,神态自若,如若未见。

但郝掌柜显然不能不知礼节,自己向前走了几步,摆正身形,使之自己正面面对着那位白须,抱拳躬身施礼道:“郝书生在此见过鹭前辈。”

郝掌柜一声拜访顿时惊醒正沉浸在远方美景的十一。

他这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有别人存在,而自己刚刚那模样显然是失了礼节。

现在他回过神来后,一直都是谨遵师训的他,连忙随着郝掌柜一起,抱拳躬身拜访了声,“十一在此见过鹭前辈。”

长须白发老头眼睛未睁开,手中折扇依摇晃,唤着苍老的声音,懒洋洋道:“楚子的门生?小子,刚刚的门道,楚子教你的?”

十一暗道一声,“果然!”

可随即他便惊异地瞧着白须老头。

而原因也很简单,之前他在无意之中,施展那隐匿之道时,那声苍老的轻咦声,与这位白须老头讲话时的声音,一模一样。

但他表面上还是毕恭毕敬地称了声,“是。”

算是将两个问题,一起都承认了。

白须老头摇了摇手中折扇,忽然伸手不断掐诀,嘴中也随着一起,念念有词,显然是那只有道家才修的掌中山河,秀有乾坤。

不一会,白须老头又是轻咦了一声,紧接着便皱着眉头沉默下来。

等在一旁的十一和郝掌柜,不敢多言,生怕是坏了规矩,只得乖乖地站着,等。

一直有了一会,白须老头这才缓缓放下掐诀手掌,嗤笑一声道:“楚子这家伙还真是能折腾,能有你这么个好门生,倒也算是他的福气,不过福也祸也,真以为打了不周山那老家伙的小崽子,那老家伙还能顾及什么颜面不颜面的?那老家伙,可是出了名的为老不尊啊。”

郝掌柜,一头雾水,不明觉厉。

十一却是突然心有一道光亮闪出,但一闪而逝,他还抓不住,摸不着。

只是隐隐觉得,此事与他,与那不周山的周天,都有关。

白须老头突然又向十一问了句有些没头没脑的话,“小子,我问你,周天打烂了你的长生桥,你恨不恨?”

十一缓缓摇了摇头,“不敢恨。”

可能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有着几多心头血,如流水般宣泄而出。

实力不够,到底是何事都做不得,即便只是一句狠话,他都无法言说。

白须老头促狭问道:“真话?”

这一刻,少年眼前一花,他突然就觉得,他好像又回到了祈梁城的白府,他的书香院之中,那棵老槐还未凋零化枯枝,鸢鸟也正在枝头嘤嘤蹄鸣,在他身旁,书香院的门前,还有自己的父母亲,以及那出去远游求学的十位哥哥姐姐,还有天爷爷,阿彩,以及,邱楚子师傅。

一大家子,全都在,一个不拉。

正围着他说着说那,嘘寒问暖。

十一一下子就觉得,似乎真就只活在这醉人生死的梦境之中,也不算是一件多坏事。

可他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没来得及问出他心中准备好的那些一直想问了许久的问题,便感觉到他深深埋藏于心底的那些亲人们,正一个一个的离他远去。

而将他的那些亲人一个一个亲手拽走之人,竟正是那不周山的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