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生气的时候像一只河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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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还抓着她的胳膊，手掌心的热量从她皮肤传达到她的神经。
校园门口，人来人往，炽热的视线投向这边，但尤小乔没心思在意那些，。
叶西何手上的温度对她而言，比那些眼神更加炽热。
尤小乔咬着唇，脸颊泛红，一声不吭。
叶西何发现了她的不自在，松开了手：“走吧。”
“嗯。”尤小乔走在他旁边，沉默了半天，才问，“叶西何，刚刚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很丢脸？”
“刚刚？你说的是你瞎想乱想要撞到电线杆，还是我拉着你的手，你红了的脸？”
尤小乔气鼓鼓地瞪他：“你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她一脸愠怒的模样，叶西何觉得好笑，他嘴角弯了弯：“有什么丢脸的？”
“那个柠檬水啊……”
“有什么丢脸的？你不是说过你以前没吃过。”
“当时那种情况，我也只能假装一下我不在乎。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对自己感到失望的。”
“失望？因为没经历过而不会的事情所以感觉失望？”叶西何不赞同，“难道人一出生就得什么都会，不会就是丢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尤小乔想了想，“不过你说的也
很有道理啊，不会就不会，好像也没什么丢脸的。”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
尤小乔说：“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干这么丢脸的事。”
“嗯？”叶西何不急不缓地说，“说来听听？”
尤小乔知道他没有嘲笑的意思，想了想，说：“你知道的，我不是北城本地人，我们家在一个小县城，就那种特别落后的小县城，什么都没有。小时候没吃过肯德基麦当劳，你肯定无法理解吧？”
“没有什么无法理解。”叶西何说，“这世上很多事，我没经历过，不代表那不是别人的经历。”
“哇，现在像你这样通情达理的年轻人太少了。我觉得自己以后都要对你改观了。”
“改观？”
“嗯，至少不是我第一次感觉的那样，你跟其他有钱人家的孩子还是有点区别的。”
“区别？”
“不会因为自己有钱就特瞧不起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啊……”
“哦。”见叶西何兴趣不大，尤小乔就尴尬地说，“继续说我那糗事吧……我哥啊，有天去市里参加比赛，说要带我去吃肯德基。我可开心了，很小的时候就听同学说过，一直没吃过。我哥比完赛后，和他的师兄弟们带我一起去。那时候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我冲进肯德基里扒着柜台就朝服务员说，阿姨，给我一份肯德基……”
很多时候，她发生一件觉得很丢脸的事情，就会用这种讲笑话的方式说出来，她觉得
这样能缓解自己的尴尬，既然已经被嘲笑了，那就再多笑点吧……
只是，叶西何却没如她想象那般笑，而是很平静地问：“嗯，然后？”
尤小乔奇怪地看着他，没说话。
“怎么？”他比她更奇怪。
尤小乔见他没有一点假装的样子，问：“你不觉得好笑吗？”
叶西何摇摇头。
很久之后，尤小乔都不会忘记那个下午，绿荫大道，清风拂面，清爽宜人。
他走在她身边，长身玉立，闲庭信步，用那种不急不缓的声调跟她聊天：“没有谁一出生什么都会，没见过世面没什么好丢脸的。”
“是因为你没有经历过吧？”
“经历？为什么金驰他们刚刚没有笑话你？”
“因为不想令我难看啊！”
“有这部分的原因，有一部分是他也经历过。”
“金驰？”
“嗯。”
原来，金驰也不是北城当地人。是八岁时，随父母来北城，才与叶西何认识的。
金驰的父母是土豪，真正那种一夜暴富的土豪。
金驰第一次来北城，是坐他土豪老爸新买的一辆商务车来的，用金驰自己的话讲就是：“当时我坐后面，我妈坐副驾驶，我爸开车，还有我家其他亲戚跟我坐一块。下车的时候我是最后一个下的，就用手把那面包车的车门拉上，可怎么拉都拉不上。我爸见了，忙下来心疼地说，那是自动门，你拉什么拉！”
后来金驰才知道那车不叫面包车，而是商务车，价值
一百多万。
来北城之后，在金驰身上发生过的糗事不少于二十件，但他从来没在意过。
“金驰的心态真好。”尤小乔羡慕地说，“不像我，表面上说自己脸皮厚，可是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一直想一直想。想到晚上睡不着，只能起来练功，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今天跟我说了这么多，让我受益匪浅……”
尤小乔话刚说完，就感觉手上一股巨大的力道，她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摔进了一个结实的怀中。
Part 6
眼前是呼啸而过的黑影，伴随着风一般的声音：“嘿！走路小心点啊小姐姐！”
原来是一群单车骑手，四五个呼啦啦从他们身边骑过。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靠在叶西何的怀中。耳骨边是他清浅的呼吸，清晰又温热，令她一时间恍惚了起来。
掌心的触感，软糯柔嫩，怀里的紧实和鼻息间略过的清爽的肥皂香，令叶西何没有及时松开手。
他垂眸，看着她耳郭分明、白润几欲透明的耳骨，轻轻地吹了吹，瞬间就感觉她的身体敏感地轻颤了一下。
他轻笑出声，凑近她耳边，低声笑哼：“今天救了你两次，要怎么感谢你的救命恩人？”
尤小乔忙从他的怀里扯出来，才发现自己手掌心尖都是细密的汗，心脏跳得飞快。
她的脸又控制不住地红成一片，却不想再被他看见。抿着唇，径自往前面走，步伐跨得飞快。
“啧
！”救命恩人不满地“啧”了一声，“尤小乔，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声音听起来也开始那么痞邪痞邪的。
尤小乔不理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叶西何也不拦她，慢吞吞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挺直的背影，想象她气鼓鼓的样子。
微风轻轻起，他忽然觉得上学变成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下午三点的专业课，到场率很高。
程珊全掐准时间过来。金驰不是央音的，对这个也不感冒，就留在餐厅的游戏区玩游戏等他们。
“今天小考啊。”程珊全忧愁地说，“考试的题目我都没练过，待会儿怎么办？”
“珊哥，你平时这种小考试不是都不来吗？怕啥？还有比零分更低的存在吗？”
“你这样一说，好像很有道理。”
尤小乔跟叶西何坐在一起，程珊全坐在他们后面，幽幽地想：“要不等叶哥考完，我就闪人吧。叶哥，考完，我们走不？”
“不。”叶西何如同上午一样干脆地拒绝了他。
“不是，小老师，你到底跟我们叶哥说了什么啊？叶哥怎么忽然就这么坚决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学生最重要的事情难道不是应该好好学习吗？”尤小乔反问他。
“当然不是了。据不完全统计，学生时代是一个人从出生到死去的最佳黄金时期，最黄金的时期用来苦读书，不浪费吗？”
“不读书，你说干什么？”
“玩啊！读
书哪有玩重要！”
“……”
尤小乔不理他，觉得跟他没有共同语言。
程珊全却闲得无聊，一直找她聊天：“小老师，你从小就这么爱学习吗？听说你还跳过级？你脑子里每天装得是不是都是ABCD567？”
尤小乔不理他。
程珊全也不觉得无聊，自个儿自问自答了起来。
当徐蓉蓉一群人背着大提琴走进教室，看见的就是程珊全缠着尤小乔的画面。
一旁还有其他学生议论：“看来那女生跟叶少团队相处的不错啊，你看珊珊还缠着她说话。”
“我问过了，不是我们学校的。”
“外校的？叶少什么时候对外校的这么感兴趣了？”
“还是体大的，体大的学霸。人称乔姐！”
“又是一个学霸？难怪徐蓉蓉对人家敌意那么大，学霸PK学霸，看来咱叶少开始走学霸风格了啊。”
“所以叶西何根本不是因为徐蓉蓉才改变的，是因为这妹子才改变，想当一个按时上课的三好学生了？”
众人皆了然。
不知道谁先发现徐蓉蓉进来了，对其他人使了使眼色，话题到此终结。
徐蓉蓉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小计跟在她身后小声说：“别理那些人，瓜不是自己家的，使劲啃。”
徐蓉蓉应了一声：“我没关系的。”
“也是奇怪了，叶西何交了那么多女朋友，哪个女朋友不是天天围着他转，什么时候见他这么听话了？”身边有几个中午刚跟尤小乔交
过手的女生也忍不住议论。
“有什么奇怪的，现在的女生手段可多了。你看这女人，不止勾搭了叶西何，连程珊全也不放过，你见过程珊全对谁这么热情么？”
“呵，我看就是一绿茶婊！不是什么好货色！”
坐在后面的尤小乔虽然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但看她们时不时张望过来的眼神，也知道她们肯定在讲自己的坏话。
尤小乔对“坏话”这种东西是无所谓的，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是真相摆在那里，耳朵在自己身上，选择听与不听，是自己的事。
班上的窃窃私语在专业老师进来后停止了。
专业老师走向讲台，目光在大教室里巡视了一圈，开口道：“哟，今天到场率挺高啊，连我们的珊哥也来了。”
专业老师进来的时候，程珊全一直将脑袋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所有人都看不见他才好。没想到还是被老师发现了，他哀号一声：“老师，您饶了我吧，我都低调得就差将脑袋埋在书桌里了。您就当没看见我呗！”
程珊全的求饶声成功引起全班哈哈大笑。
老师脾气挺好，娱乐了大众后，清了清嗓子：“好了，大家安静一点。上周已经说了这周小考，考试分两节课。按照班级的排名顺序，本来应该是第一名叶西何同学第一个上来，不过今天既然程珊全同学也来了，我们就把这个机会先让
给他。”
“不是吧……”程珊全哀号，“老师我错了，我以前不该逃课。我发誓，从此以后只要有您的课，我都不逃课了，您别这样对我行不？”
“当然……”老师微微一笑，补充，“不行！好了，节约点时间，赶紧上来。”
程珊全只能拎着自己的大提琴走到表演台，考试题目是《木兰辞》。
别看程珊全平时没个正经的样子，坐在台上拉大提琴还挺有模有样的。
尤小乔对音律没有研究，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人拉大提琴。以她个人的角度来看，是很不错的。
结果，这话传到刚拉完大提琴下台的程珊全耳里，他惊讶地说：“小老师，你是没见过叶哥拉大提琴，我这都能叫不错的话，叶哥那就是神级了！”
说话之间，叶西何已经被老师喊了上去。
大提琴是程珊全一起背过来的，叶西何落座后，整个课堂变得格外安静。
低沉的大提琴在教室里响起。
叶西何坐在凳子前沿，长腿分开，上身略向前倾，大提琴在长腿之间。左手按弦，右手拉弓，灰蓝色的短发软软地搭在他的额前，棱角分明的侧脸此时看起来一点也不痞气，和往日里不正经的他判若两人。
“饱满流畅，华丽又不浮躁，柔和却又自然。叶哥拉大提琴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有魅力？你看，班上那群人都看呆了！”耳边传来程珊全小声的问句。
尤小乔老实说：“我对大提琴方面没
什么研究。”
“啧，没关系，以后你要是跟叶哥在一起，可以经常看他拉大提琴。”程珊全不经意的话，却让尤小乔一愣。
“我才不会要跟他在一起。”她条件反射地否认。
“啊，为什么啊？”程珊全不懂地问，“你不是答应当叶哥的保镖了吗？不跟他在一起怎么保护他啊？”
尤小乔不理他，换了个姿势，欣赏台上专注拉琴的那个人。
“拉大提琴时候的他看起来比做任何事时都要认真。”
“那当然了，大提琴可是对于叶哥来讲最重要的东西。”
小考中间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尤小乔中午吃得实在太多，就独自去教室外溜达了一圈。
溜达到一半的时候，微信响了一下，是一个红包验收提醒。
叶西何的大名在手机屏幕上跳动，尤小乔收了红包，正好一千元整。
没想到这家伙说话还真算数。
她收起手机往回走，路过走廊的转角时，意外看见叶西何站在那儿，正面对着他说话的是大提琴课老师：“司坦姆斯邀请你去他的交响乐团在中国的第一场巡回交响演奏会，担任中国区的首席大提琴手，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司坦姆斯？那个世界著名的大提琴家？
尤小乔脑海刚划过这个声音，就听见老师说：“司坦姆斯是著名的大提琴之王，能得到他的欣赏和钦点，是多少梦想成为大提琴家的人梦寐以求的事。”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个天生的大提琴手，不要因为那些琐事和跟你爸怄气，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老师说完后，就离开了。
叶西何靠在走廊壁边，点了一根烟，慢悠悠地抽着：“出来吧。”
尤小乔看四周没人，才确定他是对自己说话。
她从拐角处走了出去，皱了皱鼻子，挥挥手：“你居然还会抽烟……”
尤小乔蹦跶到他身边：“抽烟对身体不好，而且味道也很不好闻。”
叶西何瞟了她一眼，立起身走到垃圾桶边，漂亮的五指弹了弹烟头，将烟摁灭。
尤小乔见他因为自己不喜欢，就把烟头按灭的举动，心暖了一下：“你经常抽烟么？”
“偶尔。”
“刚刚我听到老师跟你说，你收到司坦姆斯的邀请？你不接受吗？司坦姆斯哎……虽然我对音乐方面没什么了解和接触，但司坦姆斯是世界级的大提琴大师，就像我们武术界有一个世界级的武术大师莫里·森牧一样。别说森牧邀请我，就是让我跟森牧见个面，我都会高兴得睡不着，更别谈拒绝了。”
尤小乔眼里不无羡慕：“你不想吗？”
“想。”意料之外，叶西何并没尤小乔想象中那么高冷地说“不想”。
“既然想怎么还拒绝？”
“今天你的话怎么这么多，小老师？”叶西何揉了揉她的头发，径自朝教室走去，“该上课了。”
尤小乔被他揉得一脸懵地站在原地，明明是很温柔的一揉，却像脑袋被
重重撞击了一般，嗡嗡响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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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还抓着她的胳膊，手掌心的热量从她皮肤传达到她的神经。
校园门口，人来人往，炽热的视线投向这边，但尤小乔没心思在意那些，。
叶西何手上的温度对她而言，比那些眼神更加炽热。
尤小乔咬着唇，脸颊泛红，一声不吭。
叶西何发现了她的不自在，松开了手：“走吧。”
“嗯。”尤小乔走在他旁边，沉默了半天，才问，“叶西何，刚刚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很丢脸？”
“刚刚？你说的是你瞎想乱想要撞到电线杆，还是我拉着你的手，你红了的脸？”
尤小乔气鼓鼓地瞪他：“你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她一脸愠怒的模样，叶西何觉得好笑，他嘴角弯了弯：“有什么丢脸的？”
“那个柠檬水啊……”
“有什么丢脸的？你不是说过你以前没吃过。”
“当时那种情况，我也只能假装一下我不在乎。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对自己感到失望的。”
“失望？因为没经历过而不会的事情所以感觉失望？”叶西何不赞同，“难道人一出生就得什么都会，不会就是丢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尤小乔想了想，“不过你说的也
很有道理啊，不会就不会，好像也没什么丢脸的。”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
尤小乔说：“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干这么丢脸的事。”
“嗯？”叶西何不急不缓地说，“说来听听？”
尤小乔知道他没有嘲笑的意思，想了想，说：“你知道的，我不是北城本地人，我们家在一个小县城，就那种特别落后的小县城，什么都没有。小时候没吃过肯德基麦当劳，你肯定无法理解吧？”
“没有什么无法理解。”叶西何说，“这世上很多事，我没经历过，不代表那不是别人的经历。”
“哇，现在像你这样通情达理的年轻人太少了。我觉得自己以后都要对你改观了。”
“改观？”
“嗯，至少不是我第一次感觉的那样，你跟其他有钱人家的孩子还是有点区别的。”
“区别？”
“不会因为自己有钱就特瞧不起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啊……”
“哦。”见叶西何兴趣不大，尤小乔就尴尬地说，“继续说我那糗事吧……我哥啊，有天去市里参加比赛，说要带我去吃肯德基。我可开心了，很小的时候就听同学说过，一直没吃过。我哥比完赛后，和他的师兄弟们带我一起去。那时候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我冲进肯德基里扒着柜台就朝服务员说，阿姨，给我一份肯德基……”
很多时候，她发生一件觉得很丢脸的事情，就会用这种讲笑话的方式说出来，她觉得
这样能缓解自己的尴尬，既然已经被嘲笑了，那就再多笑点吧……
只是，叶西何却没如她想象那般笑，而是很平静地问：“嗯，然后？”
尤小乔奇怪地看着他，没说话。
“怎么？”他比她更奇怪。
尤小乔见他没有一点假装的样子，问：“你不觉得好笑吗？”
叶西何摇摇头。
很久之后，尤小乔都不会忘记那个下午，绿荫大道，清风拂面，清爽宜人。
他走在她身边，长身玉立，闲庭信步，用那种不急不缓的声调跟她聊天：“没有谁一出生什么都会，没见过世面没什么好丢脸的。”
“是因为你没有经历过吧？”
“经历？为什么金驰他们刚刚没有笑话你？”
“因为不想令我难看啊！”
“有这部分的原因，有一部分是他也经历过。”
“金驰？”
“嗯。”
原来，金驰也不是北城当地人。是八岁时，随父母来北城，才与叶西何认识的。
金驰的父母是土豪，真正那种一夜暴富的土豪。
金驰第一次来北城，是坐他土豪老爸新买的一辆商务车来的，用金驰自己的话讲就是：“当时我坐后面，我妈坐副驾驶，我爸开车，还有我家其他亲戚跟我坐一块。下车的时候我是最后一个下的，就用手把那面包车的车门拉上，可怎么拉都拉不上。我爸见了，忙下来心疼地说，那是自动门，你拉什么拉！”
后来金驰才知道那车不叫面包车，而是商务车，价值
一百多万。
来北城之后，在金驰身上发生过的糗事不少于二十件，但他从来没在意过。
“金驰的心态真好。”尤小乔羡慕地说，“不像我，表面上说自己脸皮厚，可是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一直想一直想。想到晚上睡不着，只能起来练功，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今天跟我说了这么多，让我受益匪浅……”
尤小乔话刚说完，就感觉手上一股巨大的力道，她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摔进了一个结实的怀中。
Part 6
眼前是呼啸而过的黑影，伴随着风一般的声音：“嘿！走路小心点啊小姐姐！”
原来是一群单车骑手，四五个呼啦啦从他们身边骑过。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靠在叶西何的怀中。耳骨边是他清浅的呼吸，清晰又温热，令她一时间恍惚了起来。
掌心的触感，软糯柔嫩，怀里的紧实和鼻息间略过的清爽的肥皂香，令叶西何没有及时松开手。
他垂眸，看着她耳郭分明、白润几欲透明的耳骨，轻轻地吹了吹，瞬间就感觉她的身体敏感地轻颤了一下。
他轻笑出声，凑近她耳边，低声笑哼：“今天救了你两次，要怎么感谢你的救命恩人？”
尤小乔忙从他的怀里扯出来，才发现自己手掌心尖都是细密的汗，心脏跳得飞快。
她的脸又控制不住地红成一片，却不想再被他看见。抿着唇，径自往前面走，步伐跨得飞快。
“啧
！”救命恩人不满地“啧”了一声，“尤小乔，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声音听起来也开始那么痞邪痞邪的。
尤小乔不理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叶西何也不拦她，慢吞吞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挺直的背影，想象她气鼓鼓的样子。
微风轻轻起，他忽然觉得上学变成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下午三点的专业课，到场率很高。
程珊全掐准时间过来。金驰不是央音的，对这个也不感冒，就留在餐厅的游戏区玩游戏等他们。
“今天小考啊。”程珊全忧愁地说，“考试的题目我都没练过，待会儿怎么办？”
“珊哥，你平时这种小考试不是都不来吗？怕啥？还有比零分更低的存在吗？”
“你这样一说，好像很有道理。”
尤小乔跟叶西何坐在一起，程珊全坐在他们后面，幽幽地想：“要不等叶哥考完，我就闪人吧。叶哥，考完，我们走不？”
“不。”叶西何如同上午一样干脆地拒绝了他。
“不是，小老师，你到底跟我们叶哥说了什么啊？叶哥怎么忽然就这么坚决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学生最重要的事情难道不是应该好好学习吗？”尤小乔反问他。
“当然不是了。据不完全统计，学生时代是一个人从出生到死去的最佳黄金时期，最黄金的时期用来苦读书，不浪费吗？”
“不读书，你说干什么？”
“玩啊！读
书哪有玩重要！”
“……”
尤小乔不理他，觉得跟他没有共同语言。
程珊全却闲得无聊，一直找她聊天：“小老师，你从小就这么爱学习吗？听说你还跳过级？你脑子里每天装得是不是都是ABCD567？”
尤小乔不理他。
程珊全也不觉得无聊，自个儿自问自答了起来。
当徐蓉蓉一群人背着大提琴走进教室，看见的就是程珊全缠着尤小乔的画面。
一旁还有其他学生议论：“看来那女生跟叶少团队相处的不错啊，你看珊珊还缠着她说话。”
“我问过了，不是我们学校的。”
“外校的？叶少什么时候对外校的这么感兴趣了？”
“还是体大的，体大的学霸。人称乔姐！”
“又是一个学霸？难怪徐蓉蓉对人家敌意那么大，学霸PK学霸，看来咱叶少开始走学霸风格了啊。”
“所以叶西何根本不是因为徐蓉蓉才改变的，是因为这妹子才改变，想当一个按时上课的三好学生了？”
众人皆了然。
不知道谁先发现徐蓉蓉进来了，对其他人使了使眼色，话题到此终结。
徐蓉蓉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小计跟在她身后小声说：“别理那些人，瓜不是自己家的，使劲啃。”
徐蓉蓉应了一声：“我没关系的。”
“也是奇怪了，叶西何交了那么多女朋友，哪个女朋友不是天天围着他转，什么时候见他这么听话了？”身边有几个中午刚跟尤小乔交
过手的女生也忍不住议论。
“有什么奇怪的，现在的女生手段可多了。你看这女人，不止勾搭了叶西何，连程珊全也不放过，你见过程珊全对谁这么热情么？”
“呵，我看就是一绿茶婊！不是什么好货色！”
坐在后面的尤小乔虽然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但看她们时不时张望过来的眼神，也知道她们肯定在讲自己的坏话。
尤小乔对“坏话”这种东西是无所谓的，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是真相摆在那里，耳朵在自己身上，选择听与不听，是自己的事。
班上的窃窃私语在专业老师进来后停止了。
专业老师走向讲台，目光在大教室里巡视了一圈，开口道：“哟，今天到场率挺高啊，连我们的珊哥也来了。”
专业老师进来的时候，程珊全一直将脑袋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所有人都看不见他才好。没想到还是被老师发现了，他哀号一声：“老师，您饶了我吧，我都低调得就差将脑袋埋在书桌里了。您就当没看见我呗！”
程珊全的求饶声成功引起全班哈哈大笑。
老师脾气挺好，娱乐了大众后，清了清嗓子：“好了，大家安静一点。上周已经说了这周小考，考试分两节课。按照班级的排名顺序，本来应该是第一名叶西何同学第一个上来，不过今天既然程珊全同学也来了，我们就把这个机会先让
给他。”
“不是吧……”程珊全哀号，“老师我错了，我以前不该逃课。我发誓，从此以后只要有您的课，我都不逃课了，您别这样对我行不？”
“当然……”老师微微一笑，补充，“不行！好了，节约点时间，赶紧上来。”
程珊全只能拎着自己的大提琴走到表演台，考试题目是《木兰辞》。
别看程珊全平时没个正经的样子，坐在台上拉大提琴还挺有模有样的。
尤小乔对音律没有研究，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人拉大提琴。以她个人的角度来看，是很不错的。
结果，这话传到刚拉完大提琴下台的程珊全耳里，他惊讶地说：“小老师，你是没见过叶哥拉大提琴，我这都能叫不错的话，叶哥那就是神级了！”
说话之间，叶西何已经被老师喊了上去。
大提琴是程珊全一起背过来的，叶西何落座后，整个课堂变得格外安静。
低沉的大提琴在教室里响起。
叶西何坐在凳子前沿，长腿分开，上身略向前倾，大提琴在长腿之间。左手按弦，右手拉弓，灰蓝色的短发软软地搭在他的额前，棱角分明的侧脸此时看起来一点也不痞气，和往日里不正经的他判若两人。
“饱满流畅，华丽又不浮躁，柔和却又自然。叶哥拉大提琴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有魅力？你看，班上那群人都看呆了！”耳边传来程珊全小声的问句。
尤小乔老实说：“我对大提琴方面没
什么研究。”
“啧，没关系，以后你要是跟叶哥在一起，可以经常看他拉大提琴。”程珊全不经意的话，却让尤小乔一愣。
“我才不会要跟他在一起。”她条件反射地否认。
“啊，为什么啊？”程珊全不懂地问，“你不是答应当叶哥的保镖了吗？不跟他在一起怎么保护他啊？”
尤小乔不理他，换了个姿势，欣赏台上专注拉琴的那个人。
“拉大提琴时候的他看起来比做任何事时都要认真。”
“那当然了，大提琴可是对于叶哥来讲最重要的东西。”
小考中间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尤小乔中午吃得实在太多，就独自去教室外溜达了一圈。
溜达到一半的时候，微信响了一下，是一个红包验收提醒。
叶西何的大名在手机屏幕上跳动，尤小乔收了红包，正好一千元整。
没想到这家伙说话还真算数。
她收起手机往回走，路过走廊的转角时，意外看见叶西何站在那儿，正面对着他说话的是大提琴课老师：“司坦姆斯邀请你去他的交响乐团在中国的第一场巡回交响演奏会，担任中国区的首席大提琴手，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司坦姆斯？那个世界著名的大提琴家？
尤小乔脑海刚划过这个声音，就听见老师说：“司坦姆斯是著名的大提琴之王，能得到他的欣赏和钦点，是多少梦想成为大提琴家的人梦寐以求的事。”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个天生的大提琴手，不要因为那些琐事和跟你爸怄气，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老师说完后，就离开了。
叶西何靠在走廊壁边，点了一根烟，慢悠悠地抽着：“出来吧。”
尤小乔看四周没人，才确定他是对自己说话。
她从拐角处走了出去，皱了皱鼻子，挥挥手：“你居然还会抽烟……”
尤小乔蹦跶到他身边：“抽烟对身体不好，而且味道也很不好闻。”
叶西何瞟了她一眼，立起身走到垃圾桶边，漂亮的五指弹了弹烟头，将烟摁灭。
尤小乔见他因为自己不喜欢，就把烟头按灭的举动，心暖了一下：“你经常抽烟么？”
“偶尔。”
“刚刚我听到老师跟你说，你收到司坦姆斯的邀请？你不接受吗？司坦姆斯哎……虽然我对音乐方面没什么了解和接触，但司坦姆斯是世界级的大提琴大师，就像我们武术界有一个世界级的武术大师莫里·森牧一样。别说森牧邀请我，就是让我跟森牧见个面，我都会高兴得睡不着，更别谈拒绝了。”
尤小乔眼里不无羡慕：“你不想吗？”
“想。”意料之外，叶西何并没尤小乔想象中那么高冷地说“不想”。
“既然想怎么还拒绝？”
“今天你的话怎么这么多，小老师？”叶西何揉了揉她的头发，径自朝教室走去，“该上课了。”
尤小乔被他揉得一脸懵地站在原地，明明是很温柔的一揉，却像脑袋被
重重撞击了一般，嗡嗡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