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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有点短青木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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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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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烛光照亮了室内,那倭人坐在上首,身后是幅巨大的屏风,上面用丹青描绘着山水,房间右侧挂着他的整副铠甲,刀也陈列在右,一个十五六剃去顶发的少年半跪在刀前。和想象中不同,凌云之和陈贵本以为他会直接将自己投入大牢或是追放乡间充当苦力,没想到他却将自己待如上宾。只是凌云之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那倭人对少年道:“去请黄先生来。”凌云之猜想他认为自己与陈贵都听不懂日语,所以这位黄先生多半是个翻译。那少年一低头,快步走了出去。

凌云之踌躇了一会,决定自己开口问问:“阁下如何称呼?”本来那倭人还在沉思,听到这句日语,猛地抬起头,看向凌云之,言语之中似乎有些惊喜:“你会讲日语?”同时陈贵也大为诧异,:“凌大人你怎么会懂倭话?”凌云之一时不知回答谁才好,他支支吾吾了几声,决定还是先确定自己现在的处境,于是他再度用日语与那倭人交谈:“我以前曾经学过一点。”

“是吗,如果知道你会日语,就不必如此大费周折了。”松浦镇信笑着说:“我叫松浦镇信,是松浦家的少主。”

松浦镇信的名字凌云之还是知道的,当初他玩信长之野望的时候,松浦家只有一座平户城。虽然如此,松浦家确实是坐拥六万多石的小大名,松浦家也相当有政治手段,虽然松浦家实力不强,松浦藩却能够一直持续到明治维新。

凌云之已经猜测出他必然是个相当有地位的武士,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就是松浦隆信的儿子松浦镇信。此时的松浦家应该已经完成了对于分家的统一,正是松浦家如日中天的时候。凌云之试探地问他:“那敢问阁下为何将我们掳至此地?”“这样说来你们到时应该谢谢我。”松浦镇信笑着说:“本来你们应该被卖到山里做苦力,是我把你们买了下来。”在王直被杀前松浦家就一直和倭寇合作,凌云之是知道的。现在虽然倭寇实力大大减弱,但松浦家仍然在倭寇的走私生意中同流合污凌云之并不觉得奇怪,若说掳掠人口的黑心生意松浦家毫不知情,凌云之才感到可疑。“那阁下真是好心的紧啊,不知道倭寇掳掠来的上千明人,你又救过几个呢?”凌云之显然不想领这份可笑的人情,心里本来的情绪让他脱口而出。松浦镇信并没有勃然大怒,他只是淡淡一笑:“做这种事的人是以明人居多还是以日本人居多呢?”

凌云之自然知道“真倭十之三,假倭十之七。”所以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当然我请你们来也不是同情你们,”松浦镇信直起了上半身,笑容也一点点淡去:“我是请你们来打仗的。”他的话音刚落,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脸型方正,浓眉大眼,肤色黝黑的人走了进来。松浦镇信又展开了笑颜:“黄先生,请。”那位黄先生盘腿低头行过礼,便走到了左侧。看来此人也是一位明人。

只听松浦镇信和那黄先生交谈了几句,黄先生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又对着凌云之和陈贵行了一礼,显然已经习惯了日本的礼节:“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黄石,敢问两位如何称呼?”凌云之早就明白了事情原委,所以并没有抵触,回答道:“凌云之。”陈贵一听面前这个方脸汉子竟然是汉人,立刻骂了起来:“哼!汉奸也配知道你爷爷的名字?”黄石也不气恼,显然已经见多了这样的场面:“阁下不必谩骂,你我都是迫不得已既然来到异国他乡,自然要尽力活下去。”陈贵又骂了起来:“你他娘的帮倭人又何必说的冠冕堂皇?老子宁愿死也万万不做这种勾当。”谁知黄石竟然噗嗤一笑:“这话未免太荒唐了,我帮倭人打倭人,又怎么算得了汉奸?”陈贵听了,竟然一时语结,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才好。凌云之也暗暗为这黄石的口齿伶俐感到惊奇,这个人看起来五大三粗,却没有想到是粗中有细。“陈贵,随机应变。”凌云之假装咳了两声,小声说道。陈贵郁郁地低下头,声速极快地说:“陈贵。”好像就怕别人听清楚了。黄石微微一笑,:“看来凌兄比这位陈兄多明白些事理。”“不必这样恭维,我也只想活下去。”凌云之静静地说,这的确是他的心里话,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一个普通学生,他现在所求的就是活下去。“这个在下自然明白”黄石马上接过话头:“所以要活下去,你们也只有这一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