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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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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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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页
――寒冷的水滴悬在她鼻尖。有点痒。
这是裴沐醒来时的第一感受。
她还没有来得及睁眼, 就感觉一大团冰雪生生压下,刺骨的冰寒争先恐后往她皮肤里钻。
“……好冷!!”
她猛地坐了起来,因为动作太过迅速, 不由一阵头晕。
这是哪里?她的意识在缓慢地回流,血液也在缓慢地加速, 好让心脏逐渐恢复正常的律动。
她环顾四周。
首先, 这里是一间屋子。看摆设、用料, 应当是村镇上的民居。
其次,窗外亮着, 是白天, 有雪,冬天尚未过去……
在观察的过程中, 裴沐原本无神的双眼, 渐渐恢复了神采。
而后, 她缓缓转头,看向身侧。
那人手里端着一盆新鲜的冰雪, 无辜地看着她, 还露出一个讨好的、小狗一样的笑容。
刚才,正是这个人将大团冰雪倒在了她面上。现在她脖子里都还是寒气,头发上的雪沫被热气暖成水, 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是的,就是他。
“嘿嘿, 小师妹,你看,多亏我机灵, 给你浇一浇冰、灌一灌雪,你才能顺利醒来……啊啊啊啊别打!”
盛着冰雪的陶盆“砰”地一下打翻在地。
裴沐先是扑过去愤怒地打了他一拳, 然后就紧紧抱住他,将头埋在他胸前。
他下意识躲了一下,又硬生生站住,温柔地来回抱她,又拍拍她的头。还像小时候一样。
“小师妹,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将你偷出来,你不说谢,也不能打我吧。”他很不认真地抱怨,语气慢悠悠的。
“谢谢三师兄。”裴沐没有抬头,抽了抽鼻子,“三师兄,你……”
“做什么,很感动?我明白……”
“你的胸,好像又变大了。”
一阵令人窒息的静默。
三师兄双眼放空,手里一下下地重复抚摸的动作,笑容里却带着一股凛然杀气:“小师妹,三师兄今晚可能给你投毒,你做好准备。”
“好的三师兄,所以你的胸可以分我一半吗?”
三师兄:……
*
当天,他们就收拾东西,离开了这个村镇。
三师兄带她换了两次方向,又易了两次容,等他们远离昭阳城足有上千里,他们的行程才稍微放缓了一些。
宽阔平坦的道路上,轻捷的马车飞快奔驰。这是一辆一看就坚固、稳定、昂贵的马车,边角缀着装饰,还打着“张记”的旗号。
张记――近年来声名鹊起的豪商,主要做药材生意,往东西两头跑。
马车内。
裴沐撩着车帘,看了一会儿窗外,确定无人跟踪也无人窥探。
她放了手,才扭头问:“怎么走得这么急?之前那许多搜查的士兵……是来找你的?”
“你总算问了――那些都是来找你的!”
三师兄缩在一边,用厚实的被褥将自己裹成了个球,脚边还贴着暖炉。
他先是气咻咻地翻了个白眼,又不客气地骂:“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功夫把你偷出来?你早跟我说那皇帝是个疯子啊,你早说了,我一定不帮你――太麻烦了,耽误我睡觉!”
裴沐乖乖低头认错,才问:“怎么回事?我以为只是费些手脚去挖个墓,怎么……”
三师兄盯着她,盯了很久,而后长叹一声。
“那也要先有墓可挖啊,小师妹。”
他解释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死’之后,那疯子皇帝一门心思地认定你没死,而且不准宫里往外透露任何消息,何况发丧和下葬?他用一口水晶棺将你装起来,就放在英华宫的寝殿里,白天在外头处理国事,空了就回去,寸步不s文学发-最快s离地守着你的‘尸体’。”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画面,竟是打了个哆嗦,露出后怕之色。
“这些消息,还是我通过你留下的机关布置,才勉强窥探得到的。皇宫被他治理得水泼不进,我本想悄悄去偷了你出来,一时竟然无处下手。”
裴沐呆了呆,一时也说不出心中何等滋味,只轻声问:“然后呢?”
三师兄哼道:“然后,我等了几天,眼看那皇帝是铁了心不肯放手,我便借着我们以前商量好的方法,用术法开了一个临时传送甬道,自己亲自跑到宫里去找你。”
“我特意挑的白天,皇帝在上朝,寝殿里没人――他不准别人进去,只让他们守在门口。幸好如此,我才能偷偷摸到棺材边上,打算抱起你就跑。”
“哪知道,那狗皇帝竟然在棺木上布置了机关……他他他,他把天子剑跟你放在一起,就在你边上!你说他是不是疯了?我一推棺木,那把剑就往我面上狠刺过来,吓得我……差一点,我就是你没头的三师兄了!”
三师兄说得气急败坏,又隐隐有些后怕。裴沐也想得到其中凶险,只能继续低头认错,连连道歉,承诺会好好补偿三师兄。
“后来呢?”
“后来,还好你三师兄我虽然懒,却也学了点真本事,总归是带着你跑了。”
三师兄说得有点得意洋洋。
裴沐跟着一笑,却又忍不住低声问:“我想到他会难过,可怎么这样疯?将贴身佩剑放棺材里,这不就是,不就是……”
三师兄看她一眼,没好气:“是啊,按大齐习俗,这就是陪葬的意思。等他死了,要跟你躺一起。可他不是还没死?你伤心个什么劲。”
“不是……咳咳……”
裴沐轻咳两声,才继续说:“他曾说过,他一日存活于世,天子剑便一日不离身。若哪天将剑解了放一边,一定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活不长,提前让剑给他看看墓里情况如何。他这是……”
“哦,意思是起了死志?他要跟你殉情?看不出来,还是个痴情种。可怎么这样痴情还能惹你伤心?还不如我们昆仑山下的大小伙子们。”
三师兄一撇嘴,刻薄劲儿就写满了眼角眉梢。
裴沐摇头:“他虽然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可他是个好皇帝。三师兄,别说他了。”
“怎么就是好皇帝了?明明是狗皇帝!”三师兄继续气哼哼。
裴沐被他小孩子似的怄气表情逗笑了。她想了想,伸手再一次撩开车帘,让金色的阳光尽数落下。
她指着窗外,指着那宽阔笔直的道路,还有沿路的车马、房屋。
“三师兄,看,这叫‘直道’。当大齐尚未建立,齐国就在境内修建这样的道路。从七年前开始,这样的路开始在全国各地修建。有了它们,不仅军队能自由往来,商队也借了便利,可以货通有无,也才让贫瘠之地的人们有了依靠商贸往来而致富的可能。”
三师兄刻薄挑刺:“直道多了,打仗也更容易了。商人可以往来四方,可经商的人多了,谁去耕田?何况修路也很费人费力。他还不止修路,还修陵寝、修水利、修防御工事――北边修长城不就死了许多人?”
“是,的确如此。也一直有朝臣认为,虽然道路和城墙都该修,但他太心急着去将这些事做好了。”裴沐并不反驳,甚至微微一笑,“但三师兄,别人这样说也就罢了,你是知道北胡情形的人,你难道能说,北方的防御不该管?城墙不该加固?”
北胡,北方,那长长的城墙以北……
三师兄沉默了。
半晌,他点头:“你说得对。好吧,那算他姜月章还有些本事。”
裴沐仍望着窗外。她以一种认真严肃的目光,仔细地望着窗外。
其实这风景并不好看,房屋也灰扑扑的,很贫瘠,与昭阳城中无法相比。而既然昭阳城里都有典妻、卖子这样的惨事,其余地方必定更多。
这远远不是一个繁华的、让人向往的美好世界。
但就是这个灰扑扑的、初步安定下来的世界,是他们真实所处的地方。这偌大帝国正在成型,其中的方方面面,有姜月章的心血,有她的心血,还有无数官员、百姓的心血。
“他是个好皇帝。”裴沐突然开口,而且又重复了一遍这个评价。
她凝视窗外,语气平静:“他每天只睡三个多时辰,白天黑夜批阅的奏章加起来能有一石之多。除此之外,他还要上朝,要亲自过问大大小小的事情。旁人都以为,他这样的皇帝必定奢华至极,但其实他也就是格外看重那座陵墓,他心里有点不服气,觉得自己比旁的国君、比以前的天子都厉害,那陵墓务必不能输给他们,所以是修得奢侈了一些。”
“但在其他用度上,他并不铺张。每日两餐,一荤一素,再加一碗糙米饭。中途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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