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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情深缘浅送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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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变成一只艳鬼,披头散发地抱着他的腿,不愿放手。

沈予的眼神倏尔绝然冷冽,直直射在茶茶身上:“你不是撺掇株雪去告诉明府,追虹苑里有个逃奴吗?”

“极美、擅琴,难道不是说的你自己?”他冷声哂笑,语气逐渐凌厉:“茶茶,我记得你也会弹琴,我还曾送过你一具琴。”

只是那琴早已沉了。“小侯爷”这三个字,茶茶唤过无数次,曾经恭谨,曾经娇嗔,情到浓时还曾缠绵着**。可没有哪一次像今日之绝望,以至于万劫不复。

她双肩耸动,哭得异常伤心,待回过神时,头皮已传来阵阵生疼,是沈予拽住了她一把青丝。

“既然是明府逃奴,难道不该送你回去?想必你去了明府也能风生水起,毕竟在床上还有几分可取之处。”

说着说着,沈予已然双目赤红。他终于克制不住积攒的怒意,狠狠一脚将茶茶踹开:“你若识相,去了明府就给我闭上嘴!否则不仅得罪了离信侯府,你那个相好的也活不了!”

茶茶只继续哑着嗓子失声大哭,她连文昌侯府嫡幼子的妾室都做不成,又怎敢妄想能博得明府二少爷的欢心!何况已经破了身子,又滑过胎。

小侯爷当真是赶尽杀绝了!

茶茶越想越觉心凉,顾不得肩上被沈予踹伤的痛处,妄图博得他最后一丝恻隐之心:“小侯爷,看在我服侍您一场,看在我有过孩子那明璀是出了名的玩弄女人,我”

“我原本很是怜惜你,可你辜负了。”沈予冷冷打断茶茶的乞求,语气冷绝如万里冰封,而且是咬牙切齿:“茶茶,那孩子究竟是谁的?你自己心里可清楚?”

茶茶瞬间脸色刷白。

毕竟是刚落了胎,看着茶茶难掩的憔悴,沈予终于不耐地对流光摆手道:“将她拖下去收拾收拾,养好了身子再送走。免得让明璀以为小爷眼光不济,宠过一个女鬼!”

流光诚惶诚恐地称是,几乎是连拖带拽地将茶茶弄出了屋子。

屋内再次陷入沉寂,只剩下株雪牙根发颤的声音。她以为小侯爷会追究她向明府散播传言之事,可等了半晌,只等到一句:“你怎知道茶茶偷人?”

株雪很是后怕,连忙下跪请罪,答不对题地道:“株雪知错”

沈予冷笑一声,已是无力追究:“休要玷污这屋子。滚出去!”

株雪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闻言不敢再逗留片刻。

至此,屋子里又恢复了空空荡荡,那交织而来的荒芜与孤独将沈予重重包围,令他几近窒息。

手中仍旧握着晗初的几根断发,仿佛岁月里残留下的执念,单薄而可怜。

“轰隆”一声雷鸣传来,是这个秋季的最后一场雨。沈予起身将窗户关上,唯恐雨水飘入沾湿了屋内的一尘一土。

而一并关上的,还有一扇心窗。

人爱我,我爱人,多多少少早已无法计较。于是他始终没有机会告诉她,那把匕首上的“深”字,并非铸造师的名字。

只因他手中也有一把同款式的匕首,雕刻的是一个“情”字。

纵然情深,奈何缘浅。

最遗憾不过,你从不知我。

(卷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