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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2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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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页
人是在暗暗地观察岑隐的神色,在心中揣摩着岑隐对这件事的态度。

几个大臣的眼底精光四射,彼此交换着眼神,揣测着:岑隐若是对这份折子不满,根本就没必要把它带到这里,也就是说……

吏部右侍郎立刻走出队列,正色道:“岑督主,下官以为大公主殿下这折子所言有理,这谢家的万贯家财确有来历不明之嫌。”

“据下官所知,三皇子妃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嫁妆极为奢华,足足有二百五十六抬,甚至超出了公主的规制,京中百姓亦是有目共睹。应即刻彻查三皇子妃的嫁妆!”

吏部右侍郎一边说,一边看着岑隐的脸色,见岑隐慢慢地喝着茶,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心更笃定了,知道自己这一步做对了。

不少大臣也从岑隐的神色中看出了他的态度,暗恼自己晚了一步。

为了在岑隐的面前露露脸,又有数名官员也迫不及待地出列,纷纷附和吏部右侍郎的提议:

“程大人说得是。谢家巨额家财来路不明,当查!”

“岑督主,这背后必有蹊跷。”

“下官附议。”

“……”

江德深头大如斗,额头一阵阵的抽痛。

三皇子妃的嫁妆有问题,也就难免牵扯到三皇子,弄不好还会影响了三皇子的名声。

江德深连忙出声反对:“岑督主,谢家是有错,三皇子妃的嫁妆超出规制,但是嫁妆丰厚也并非是罪,眼见不一定为实,哪有因此就彻查嫁妆的先例。”他意图糊弄过去。

江德深是三皇子的亲外祖父,在场的其他大臣一听就知道江德深的意图,似笑非笑地互看着。

礼部右侍郎立刻出列,笑吟吟地提议道:“岑督主,江大人说的是,‘眼见不一定为实’,下官以为不如拿三皇子妃的嫁妆单子瞧瞧,一看便知。”

跟民间一样,女子的嫁妆单子是要备份的,娘家一份,夫家一份,本人手里还有一份。谢向菱嫁入皇家,那份夫家的嫁妆单子就留在了礼部备案。

岑隐放下手里的茶盅,微微颔首道:“也好。”

意思是允了。

江德深欲言又止,心里更急了,只觉得谢家蠢不可及,他们出这么丰厚的嫁妆这是想要显摆什么啊!没事找事!

岑隐一声令下,礼部的反应极快,以最快的速度让人取来了谢向菱的嫁妆单子,呈给了岑隐。

那些三皇子党的大臣们急得额角冷汗涔涔,偏偏承恩公不在这里,没人主持大局。

周围的其他人皆是噤声不语,一道道目光都看着岑隐,试图从他的神情变化看出些端倪来。

站在左侧队列最前方的端木宪也同样看着岑隐,只是看着看着,他的心神就飘远了,一不小心就又想到了自家大孙女,心情变得极为复杂……

“端木大人……”

小蝎的一声唤把端木宪从恍惚中唤醒,他这才注意到岑隐已经看完了嫁妆单子,此刻那嫁妆单子由小蝎呈到了他手边。

端木宪若无其事地接过了嫁妆单子,心道:四丫头曾经说过,凡事知道太多不好。哎,四丫头真是明智,他什么也不知道!没错,还是不知道得好。

端木宪定下神,快速地看起手上的嫁妆单子,越看越惊讶。

不包括压箱底的银子,这嫁妆的丰富程度是独一份的。

端木宪心算的速度极快,当他看完嫁妆单子的同时,心里也有了个粗略的估算,暗道:谢家出手还真是够阔绰的……

端木宪看完嫁妆单子后,就交给了身旁的游君集继续传阅给其他几位阁臣。

“端木大人,”岑隐抬眼看向了端木宪,淡淡地问道,“你怎么看?”

端木宪放空脑袋,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如实答道:“这副嫁妆恐怕有近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嫁妆在这京中恐怕也没几家能这么轻易地拿出来。

一时间,朝堂上再次哗然。

岑隐的目光又看向了游君集,再问:“谢皓的俸禄是多少?”

谢皓正是谢二老爷的名讳。

谢皓不过是正六品的太常寺寺丞,游君集略一思忖,就答了:“月俸十石。”

光凭谢二老爷月俸十石的俸禄,就算是不吃不喝一辈子都决不可能攒下这样一副嫁妆。

江德深以袖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硬着头皮出声解释道:“岑督主,光凭谢大人的俸禄自是不可能备下这样的嫁妆,不过据下官所知,谢二夫人娘家家资丰厚,谢二夫人又善经营,才给女儿攒下这副嫁妆。”

江德深这番话也并非说不过去,真要按照俸禄来算,恐怕这朝上大部分的人都没法给子女攒下嫁妆和聘礼,大部分人靠的都是家中的祖业以及多年的经营,甚至也有偷偷放印子钱的。

三皇子党的几位大臣连忙应和:

“江大人说的是,这要按俸禄算,怕是朝中百官都嫁不起女儿了。”

“谢二夫人出身徽州黄家,黄家素以善经营闻名,当年谢二夫人出嫁那也是十里红妆,为人称道的。”

“……”

有人信,有人疑,也就有人不以为然。

这可是足足二十万两,又岂是一句“善经营”可以含混过去的!不少人暗暗地交换着眼神,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最重要的是岑隐愿不愿意信,岑隐信,这件事就可以蒙混过去;岑隐不信,那谢家总要给个说法。

吏部右侍郎又看了一眼前方的岑隐,眼眸亮得出奇,笑眯眯地又道:“既然这样,更要查清楚,以免冤枉了谢家,图惹人猜测,反而坏了谢家的名声。”

岑隐勾了勾唇,颔首道:“程大人说得不错。是该查清楚了。”

说着,岑隐的目光看向了左侧队列中的左都御史,吩咐道:“黎大人,这件事就交由都察院负责。”

左都御史黎大人大步出列,作揖领命:“是,督主。”

江德深心里愈发烦燥,岑隐一向一言九鼎,他说要查,那定是要查了,别人说再多也没用。

事到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有尽快通知谢家,让谢家好好理理“账”,再想办法让皇后安抚住大公主,让大公主再闹下去,就更不好收拾了。

偏偏现在这个情况,自己一时也走不开。

江德深心情烦躁,以致后面岑隐与群臣还议了什么事,他完全没有过心,只盼着早点散。

时间在这种时候过得尤为缓慢,江德深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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