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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行刑(两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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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隐淡淡地吩咐道,负手站在原处。

两个东厂番子应了一声,接着就打开了牢房的房门,走了过去,其中一人打开了手里的木匣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国公爷今天来试试插针怎么样?”

只见那木匣子里放着无数黑针,粗粗细细,长长短短,看着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另一个东厂番子笑眯眯地说道:“国公爷,小的以前干过仵作,对人体的结构最了解不过了,这人身上可以插针的地方除了十指以外,那可多着了!”

说话间,十枚针已经无情而利落地插进了耿海的手指甲缝。

十指连心,那是一种锥心刺骨之痛。

饶是耿海的意志再坚强,饶是他本不想在岑隐跟前露出一丝一毫的怯懦,他还是忍不住嘶吼出声,如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般。

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回荡在屋子里,一声比一声凄厉。

岑隐木然地站在原地,仿佛什么都映不入他眼神,什么都传不进他耳中。

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步履还是那般不疾不徐,闲庭信步,可是浑身却是释放出一股令人胆颤的戾气。

当他走出地牢时,发现外面天气已经阴转晴,午后的阳光温暖而灿烂,却暖不了他冰冷的心。

“督主。”

一路上,那些东厂番子一个个地对着岑隐恭敬地行礼,岑隐视若无睹地往前走着,狭长的眼眸里透着深不见底的恨,阴郁得仿佛从地狱中爬回来的阴魂。

那些东厂番子皆是俯首,根本就不敢与他对视。

这里的大部分人根本就不知道已然“身故”的耿海就关在东厂的地牢里,心里只奇怪也不知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惹督主生气。

小蝎不近不远地跟在岑隐身后,如影随形,也没问岑隐要去哪儿,岑隐上马,他也跟着上马;岑隐策马离去,他也就跟上。

二人二马沿着空旷的林荫大街上飞驰,这条街上是东厂的所在,路人百姓一向避之唯恐不及,路上总是空荡荡的,除了偶尔进出的东厂番子,根本就没什么人。

一黑一白两匹马驶过两条街后,就右转进入了繁华的祁门街。

“吁——”

岑隐忽然叫了一声,拉住了马绳,他胯下的白马发出激烈的嘶鸣声,引来不少路人的目光。

“岑公子。”路边的端木绯奋力地对着岑隐挥了挥手,小脸上一双弯弯的月牙眼笑吟吟的,如一泓清水般。

小姑娘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着海棠红牡丹缠枝纹刻丝褙子的少女,十六七岁的少女梳着弯月髻,发髻上缠着些红珊瑚珠串,斜插一支赤金嵌红珊瑚珠如意钗,映得少女如玉的面庞上染着浅浅的红晕。

端木纭也看到了岑隐,对着他露出灿烂明媚的笑靥,白皙的肌肤似乎比那枝头怒放的白玉兰的花瓣还要细腻无瑕。

春风中,白玉兰与紫玉兰那馥郁的香味随风钻入鼻尖。

岑隐怔怔地看着距离他不过丈余的端木纭,她的眼眸清澈,笑容璀璨,似乎半个月前在皇觉寺发生的一切没在她心中留下一点阴影。

岑隐的嘴角也不自觉地跟着她微微翘了起来,不同之前在地牢中的笑,他此刻的笑容温暖和煦,彷如那晨曦拨开了乌云,整个人也随着这个微笑而变得明亮起来。

“端木姑娘,端木四姑娘。”岑隐对着姐妹俩微微颔首,下意识地让胯下的白马又朝姐妹俩走近了两步,随口问了一句,“你们这是要去九思班?”

端木纭惊讶地眨了眨眼,那眼神仿佛在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岑隐右手的食指朝端木纭手里的书册指了指。

端木纭下意识地看去,书册的蓝色封皮上赫然写着三个字:《牡丹记》。

《牡丹记》是戏名。

九思班每一季都会排一出新戏,不似那些个百姓耳熟能详的戏目如《花木兰》、《西厢记》等等,新戏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都陌生得紧,九思班干脆找读书人把新戏都写成了戏本子放在戏班附近的几家书铺卖,经常会有人听了戏后就跑去买戏本子。

端木纭最喜欢在看戏前,把戏本子先买了,大致看看这出戏说什么,因此她和端木绯才会提前在祁门街下了马车,先去了前头的书海斋买戏本子。方才端木绯一进书铺就不肯出来了,又额外给自己多淘了好几本棋谱、琴谱和字帖,此刻她怀里抱的一叠书,就是她刚买的。

端木纭看着手里的那册《牡丹记》怔了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露出一排雪白整齐的贝齿,笑道:“九思班出了新戏,舞阳约了我和妹妹一起去看戏。”

端木纭说着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对了,岑公子,我和蓁蓁过几天要去郊游,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郊游……岑隐本能地想要拒绝,然而话到嘴边,当他对上她那双殷切的眼眸时,出口的话却变成了:“好。”

他怔了怔,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应下了。

端木纭闻言笑得更为愉悦,笑容明艳,“等我和蓁蓁定了时间和地方,我派人去公子府上传讯。”

说话间,她头顶上方的枝叶与花朵随风摇曳,点点金色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她头上、脸上轻快地跳跃着。

端木绯看看端木纭,又看看岑隐,总觉得自己有些插不上话,唔,是她的错觉吗?

她歪了歪小脸,一不小心就被一朵从枝头吹落的紫玉兰吸引了注意力,下意识地伸手去抓……

然而,她抓空了,眼睁睁地看着那朵紫玉兰在距离她指尖不到半寸的地方滑落。

端木绯小脸微僵,正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却见一只比她还要白皙修长的手出现在她右手的下方,准确地捏住了那朵粉嫩的紫玉兰,然后往端木绯那边稍稍递了递。

端木绯霎时就把方才的出师不利给忘了,美滋滋地接过了那朵紫玉兰,“岑公子,我的琴做好了,我们去郊游时我弹给你听。”她一边说,一边低头嗅了嗅手中的紫玉兰,满足地眯了眯眼。

岑隐含笑应了,又是随手往空中一抓,拈住了一朵雪白的白玉兰,递向了端木纭。

端木纭长翘浓密的眼睫轻轻地颤动了一下,如蝶翅扑扇般,迟疑了一瞬,才抬手捏住了那朵白玉兰。

时间似乎凝滞了一瞬。

等端木绯从自己的紫玉兰里抬起头来,就见姐姐的手里多了一朵白玉兰,凑过去闻了闻。

姐妹俩的小脸贴得几乎碰在一起,脸颊上都晕出花瓣般的红晕,娇艳欲滴。

岑隐眸色微深,移开了目光,提醒道:“我记得九思班下午的戏是未时开场,你们现在慢慢地走过去应该也差不多了。”

端木绯掏出袖中的怀表看了看,“姐姐,还有一炷香时间,我们走过去正好。”

岑公子真是细心。端木纭对着岑隐又似一笑。

姐妹俩对着岑隐挥手告别,抱着书册朝九思班的方向去了。

马上的岑隐看着姐妹俩轻快的背影,抬手做了个手势,后方的小蝎立刻就策马上来了,聆听岑隐的吩咐。

风一吹,那本就轻若蚊吟的声音就散了……

已经走到了十来丈外的端木绯和端木纭自然是没听到,姐妹俩说说笑笑地往前走去,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往右拐去,进入龙江街,九思班就在龙江街的尽头,这条街比祁门街还要热闹几分,路上也不乏和姐妹俩一样赶着去看戏的人以及在路边摆摊的小贩。

“官兵来了!”

“前头有官兵来了!”

远处不知道有谁叫了一声,仿佛是一滴水掉落了热油锅般,整条街瞬间就炸开了锅。

那些路边的小贩都慌了,连忙开始收拾东西,有的人似乎早就习以为常,把摊在地上的青布四个角一拉就把货物都裹了起来,跑进了巷子里;有的人手忙脚乱,一不小心就打翻了水果箩,果子骨碌碌地散了一地;也有人是直接推着推车就跑……

一些路过的路人见状停下了脚步,一个青衣妇人拉着一个灰衣老妇问道:“王大姐,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官兵吗?怎么跟见了土匪似的……”

那个灰衣老妇压低声音道:“张家妹子,你是最近才回京城,所以不知道啊。从上个月开始那个什么金吾卫还是金乌卫的,成天在京中各处横冲直撞的,说是是搜查什么匪徒。可是照老婆子看啊,他们才是匪徒呢。”

“是啊,是啊。”旁边一个干瘦的蓝衣妇人也停下了脚步,与她们俩搭话,“那些个什么金吾卫真是蛮横霸道,什么宅子也敢闯,路上看到什么摊位货郎,那被砸了摊子缴了货物也算是小事,就怕人被带走!”

“哎,听说前几天卫国公在城外被匪徒所害,这两天卫国公府正在办丧事呢,京里京外就搜查得更严了。”那灰衣老妇无奈地叹了口气。

端木纭和端木绯正好走过,也听到了,面面相觑。

前方“得得”的马蹄声更清晰了,周围也随之更乱,那些还没收拾好东西的小贩们更急了,慌不择路地横冲直撞……

端木纭小心地护住端木绯避开了一辆板车,正想提议要不要就近先进路边的一家竹编铺子避一避,却听后方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跟着是一队东厂番子出现了。

为首的班头扯着嗓子高声喝斥道:

“怎么闹哄哄的!”

“光天化日之下,都跑什么跑!都给我停下!”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搞得一塌糊涂,成何体统!”

随着这几句斥责,整条街道仿佛冻结了似的,那些小贩那些路人全都一动不敢动,生怕激怒了东厂的人。

不远处的十来个衙差有些尴尬,这些衙差都是京兆府的衙差,因为卫国公之死,奉京兆尹之命在京中各处巡逻,就是生怕最近卫国公府正在办丧事,万一又出什么事,恐怕不好交代。

衙差们也没想到会引来这么大的骚动,哪里还敢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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