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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6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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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因一时激愤而乱了他们的布置。

这笔账,暂时留着就是。端木绯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对自己说。

“呱呱!”

小八哥在树上又叫了两声,涵星忍不住又去看窗外的小八哥。小八哥在树枝上歪了歪脑袋,那可爱的样子看得涵星的心都快化了。

涵星随手从碟子上捻了块金黄的小米糕,朝窗外的小八哥丢了过去,嘴里清脆地喊了一声:“小八。”

涵星的臂力不错,投壶、射箭什么的也都玩得好,这龙眼大小的小米糕被她准确地抛向了小八哥所在的桃枝,小八哥只要伸长脖子张嘴一咬……

在小米糕飞过的那一瞬,小八哥动了,却是回首去啄自己的乌羽,任由那块小米糕在它身前飞过,然后掉了下去,“扑通”一声掉入池塘里,飞溅起无数的水花,也惊动了池塘里的鱼儿,那些红黄白相间的鲤鱼欢快地游了过去。

花厅里,陷入一片古怪的沉寂,四个姑娘彼此互相看了看,然后噗嗤地一起笑出了声,涵星更是笑得眼泪都沁出了眼角。

她摸出一方丝帕擦了擦眼角,“纭表姐,绯表妹,你们家小八还是这么有‘原则’。”

小八哥一向傲娇得很,除了端木纭和端木绯给的吃食,它一概不吃别人给的食物,但是自己会偷,从厨房偷,从花园摘果子,机灵得很。

端木绯与涵星笑作一团,她的眼角也笑出了泪花,靠着涵星的肩膀道:“涵星表姐,你别理它。这个小八啊,谁理它,它就来劲。”

“坏坏!”小八哥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拍着翅膀在树枝上跳脚,似乎是在抗议着什么。

姑娘们看着小家伙笑得更欢快了,端木纭终究还是不忍心了,抬手给它丢了一块米糕,这一次,小八哥反应极快,米糕才飞出窗口,就被它一口咬住,欢欢乐乐地在半空中绕了个圈,带着明显的炫耀。

涵星感慨地说道:“小八太聪明了。绯表妹你的运气真好。”涵星一脸艳羡地看着端木绯,小八、团子还有飞翩都这么乖。

“我的运气一向好。”端木绯得意洋洋地说道,完全忘了小八哥是怎么来的。

她们正说笑着,一个青衣小丫鬟步履匆匆地进了花厅,禀道:“大姑娘,四姑娘,卫国公府那边送了些伤药和补药过来看,是耿世子亲自送来的。”

话落之后,花厅里静了一静。

舞阳和涵星面面相觑,气氛隐隐有些怪异。

端木纭一听到耿安晧来了,明艳的脸庞上神色微妙,脑海闪过了三日前药师殿的一幕幕,耿听莲那一句句歇斯底里的疯话还犹在耳边:“……你活着,哥哥就不会清醒,只会被你迷惑……你必须去死!”

听耿听莲的意思,显然耿安晧还没对自己死心……

端木纭长翘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直接拒了:“让耿世子把东西都带回去吧。”端木纭不想让耿安晧误会,也不想给对方任何不切实际的遐想。

“是,大姑娘。”青衣丫鬟福身领命,就退下了。

花厅里的姑娘们都看不上耿家的那点做派,谁也没在意这一点点小小的涟漪,继续逗逗鸟,赏赏鱼,说说话。

四月的春光正好,繁华的芳香随风弥漫在府中,青衣丫鬟迎着风一路来到了东角门,转告了门房后,门房就出了角门,对着正跨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的耿安晧抱拳道:“耿世子,我们姑娘说了,东西请世子带回去吧。”

她不肯收。耿安晧闻言瞳孔微缩,抓着马绳的右手下意识地更为用力,唇角的线条绷紧如铁,目光忍不住越过门房朝角门里望了一眼,虽然他明明知道看不到端木纭……

自药师殿走水后,他就不曾见过端木纭,也不知道她伤成了什么样。

想起妹妹浑身上下那惨不忍睹的烫伤,想起妹妹至今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想起太医和大夫皆是含蓄地说妹妹的烫伤十有八九是会留疤,耿安晧心里越来越担心端木纭。

他本就没指望能见到端木纭,只希望她能收下他送来的药……现在看来她果然是生气了。

是了,端木纭本就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姑娘,妹妹对她下了如此狠手,她又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耿安晧怔怔地看着角门内,幽深的眸子慢慢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伤。

他们两家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水火不容的地步?!

即便是他们耿家真的再上一层楼,他和端木纭还有可能吗?

只是这么想想,耿安晧就觉得心口仿佛被什么重物碾轧般,疼痛如绞。

耿安晧眼神恍惚,浑浑噩噩,连他自己是怎么离开权舆街,又是怎么回的卫国公府都不记得了。

耿安晧一回府,就被叫去了耿海的外书房。

“你是不是去了端木家?”

耿海正在窗户边修剪一盆兰草,见儿子进来了,他转头朝他看了一眼,随口问道,神色复杂。

“咔擦。”耿海一剪子剪掉了长长的叶片上的枯尖。

耿安晧抿着薄唇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给耿海行了礼,然后在他身旁坐下了。

耿海吩咐丫鬟上了茶后,就把丫鬟给打发了,书房里只余下他们父子两人。

“咔擦,咔擦。”

耿海果断地剪去兰草中的老叶、黄叶、弱叶,那些被剪落的残叶在方几上凌乱地散落着。

明明外面阳光璀璨,可是屋子里却透着一种阴冷萧索的感觉。

耿海心里叹气,也没再提端木家,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沉声道:“安晧,今天为父又找了几个京中的名医来看过你五妹妹。”

“你五妹妹高烧了三天,才刚退了烧。”

“大夫说她能退烧,已经是捡回一条命,身上的那些烫伤十分严重,怕是要养上好几个月,伤好了也会结疤……”

“哎,你五妹妹可是姑娘家!”

耿海抬手揉了揉眉心,心里烦躁得很,实在想不明白他的女儿明明是天命凤女,本该鸿运当头才是,怎么会变成这般不人不鬼的样子!

耿安晧才刚凑到唇畔的茶盅又突地放下了,双手下意识地用力捏着茶盅,几乎将他捏碎。

他的眼眸里翻动着极为复杂的情绪,涌动了好几下,渐渐地,眸色冷冽了起来,徐徐道:“爹,五妹妹她这是自作自受。”他的声音中也染上了一丝寒气。

耿海皱了皱眉,眉心隆起,一双锐利的眼眸变得异常深邃。

他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

屋子里,父子俩四目对视,明明再也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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