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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页
是耿海故意早早把这装神弄鬼的道姑安排在这里和自己偶遇呢,难怪今天耿海非要随驾来踏青!

皇帝心如明镜,今天所见所闻也不过是验证了他的想法罢了。

怒极之后,皇帝反而冷静了下来,脸上又泛起了一丝浅笑,淡淡道:“多谢真人指教。”

说着,皇帝随手收起了手里的折扇,霍地站起身来,毫不留恋地走了,“走吧。”

涵星、端木绯和端木纭说说笑笑地跟了上去,唯有岑隐停留在原地,似血染的唇角微微翘起。

他云淡风轻地看了一眼孙景秀,微微颌首,方才负手跟了上去。

前面的皇帝走出了法堂,在屋檐下停了下来,听着后方涵星和端木绯清脆的说笑声传来,表姐妹俩的脸上都是眉飞色舞,说着说着就笑作一团。

皇帝动了动眉梢,嘴角勾出了一抹嘲讽的弧度,随手将手中的这张绢纸揉作一团,往地上一丢,然后毫不犹豫地踩在了那个纸团上。

也好,就任由这个道姑再装模作样些日子,这会是来日收拾耿家的最大把柄。

皇帝的眸底掠过一道冰冷的利芒,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英山这一行,倒是让他有了意外的收获。

想着,皇帝的心情好了一些,步履轻盈。

皇帝离开法堂后,就一路朝南,径直地出了朝阳观,外头慕祐景、吉尔斯亲王、罗兰郡主等人已经等在了那里,耿家人和摩轲莫亲王一家人还没回来。

皇帝留了內侍等耿海他们,径自先下了山,端木绯等人自然是先跟着皇帝下山了。

上山难,下山易。

下山的路上,端木绯的步履轻快不少,一路上说说笑笑,一会儿看看鸟,一会儿摘摘花,一会儿又把摘下的花簪在了鬓角。

皇帝走在最前方,似有心事般,一声不吭,闷头往山下走去。

“姐姐,我给你也簪一朵。”端木绯兴致勃勃地给自己、涵星还有端木纭都一一簪了桃花。

端木纭抬手抚了抚鬓角,笑了。

此时正是桃花初绽的时候,粉艳的桃花簪在端木纭的鬓角,那粉嫩的花瓣在徐徐春风中微微颤颤,与她凝脂般的玉骨冰肌彼此映衬,一双明亮的黑眸流光溢彩,明艳得光彩照人。

她的姐姐真是好看。端木绯心里沾沾自喜地想着,注意到端木纭的手里拿着一片绿油油的棕榈叶,棕榈叶被扭得歪七扭八。

端木绯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姐姐这是拿棕榈叶在编小玩意呢,这是……

“姐姐,你在编小八吗?”端木绯兴冲冲地问。

“……”端木纭的神情有些微妙,清清嗓子道,“这是……蚱蜢。”

她其实是想给妹妹编个蚱蜢的,小时候,爹爹就给她编过,还教过她怎么编,刚才她看到棕榈树,就想给妹妹编一个蚱蜢。

但是实际动起手来,她才发现记忆太过遥远,甚至于父亲的脸似乎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端木绯默默地看着姐姐手上那半截胖乎乎的“蚱蜢”,小脸有些纠结,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鼓励一下姐姐?

这时,一只白皙如玉竹的大手忽然出现在姐妹俩之间,捏住了棕榈叶的一端。

端木纭下意识地对着手的主人一笑,松手了。

岑隐接过了那编了不到一半的“蚱蜢”,顺势就接着编了起来,修长的手指娴熟而灵活,似乎带着一种奇妙的韵律,如那翻飞的蝴蝶般说不出的好看。

没一会儿,一只精致的蚱蜢经过他巧手改造便成型了,只差点睛了。

岑隐把那只草编蚱蜢递向了端木绯,端木绯也就不客气地收下了,美滋滋地说道:“等我回去,就给它再穿一对眼睛。”

她一脸崇拜地看着岑隐,心道:岑公子真是太厉害了,简直是无所不能啊!

“岑公子,可以再给我编一只小八吗?”端木绯得寸进尺地看着岑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当她有求于人时,一向非常乖巧可爱,让人不忍拒绝。

端木纭一向听妹妹的,姐妹俩皆是抬眼看着岑隐,目光灼灼,就像是两只优雅不失天真的狮子猫般。

岑隐失笑,嘴角轻扬,随手去摘路边的棕榈叶。

随行的内侍们在后方不近不远地跟着,看到了这一幕,面面相觑,其实这么点小事他们完全可以代劳啊,为什么督主要自己动手呢?!

哎,还是他们没眼色,手脚太慢了。有人暗暗地懊恼着。

岑隐三两下就编好了小八哥,然后好像哄小孩似的递给了端木绯,端木绯更乐了,跑到前面去找涵星炫耀:“涵星表姐,你看,这个像不像我家小八?”

涵星好奇地凑过来打量端木绯手里的那个草编八哥,眸子一亮,频频点头:“像,真像。绯表妹,你说能不能编成我家琥珀的样子……”

表姐妹俩说着说着也从路边摘了棕榈叶,饶有兴致地编了起来,只是不得其法……

看着前方的端木绯和涵星,端木纭精致的脸庞上笑容更深,蓦地想起了正事,她差点忘了,她今天特意来踏青是为了问问岑隐关于宅子的事。

“岑公子,我想……”

她的话才出口,眼角的余光忽然注意到岑隐的右手指尖上沾了些泥巴,许是方才摘棕榈叶时沾到的。

端木纭改口道:“岑公子,你的手……”她指了指他的右手,顺手从袖中取出一方月白色的帕子,塞给岑隐。

岑隐怔了怔,垂眸看着手里的丝帕,柔滑的帕子上似乎还带着少女的体温与……一股淡淡的芬芳。

岑隐一动不动。

端木纭见状,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那方帕子,还以为他是在看帕子上绣的小狐狸,眉眼弯弯道:“这是蓁蓁画的图,我绣的……绣得不太好。”

她很有自知之明,她在女红上没花过太多心思,也就是“会”而已。

帕子上,白色的小狐狸在一丛兰草上一跃而过,那么轻盈优雅,就如同眼前的少女一般。

岑隐的唇角翘得更高了,自喉底吐出两个字:“很好。”

清凉的山风自下方吹来,吹散了他的话尾,也吹得他的乌黑的长发飞舞了起来,仿佛随时都要乘风而去。

端木纭下意识地抬手想拉住他,手才抬起,就听岑隐含笑问道:“端木姑娘,你刚才想说什么?”

短短的一句话之间,他似乎又坠落在凡尘中。

端木纭眨了眨眼,这才迟钝地想起了差点又被她忘记的正事来,两人一边往下走,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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