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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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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然漫不经心地扇着折扇,看着岑隐,怎么看,怎么怪,就像是狸猫群里忽然掉进了一头狐狸……不对,自己才不是狸猫呢!

端木纭浅啜了口花茶后,就饶有兴致地去看一旁的戏折子,还是老规矩,戏折子上写着一折老戏以及一折腊月的新戏。

“今天唱的是武戏。”端木纭挑了挑柳眉,随口对岑隐道,“岑公子,你喜不喜欢看武戏?”

本来她和哥哥就是特意捡着武戏的日子来的。君凌汐一边饮花茶,一边心道,感慨不仅是绯绯不简单,绯绯的姐姐也是女中豪杰啊,她似乎完全没觉得和岑隐一起看戏有什么不对。

“文戏武戏各有千秋,我不挑。”岑隐含笑道。

说话间,又有人断断续续地进了九思班一楼的大堂,距离开戏还有一炷香功夫,人越来越多了。

“姑娘们,里头请。”小二热情地引着七八个姑娘家进了大堂,“姑娘可订了位子?”

以耿听莲和罗兰郡主为首的几个姑娘说说笑笑地进来了,同行的除了几个部族贵女外,还有一个着翠色衣裙的京城闺秀,是英国公府的朱六姑娘。

耿听莲点了点头,对小二道:“我姓耿。订了大堂的位子。”因为罗兰郡主、玉真县主她们喜欢热闹,所以她这次特意订了大堂的位子。

几个姑娘一进来,就下意识地朝四周看了一圈,很快就看到了在二楼凭栏而坐的端木绯、岑隐等人。

罗兰郡主和耿听莲脚下的步子一缓,表情复杂。

耿听莲的目光落在了岑隐那绝美的面庞上,微咬下粉唇,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尤其是……

想着端木绯借着岑隐的名头在外头招摇撞骗,飞扬跋扈,甚至连二皇子妃都敢打,耿听莲就觉得自己必须去提醒一下岑隐,让他别被端木家的这对姐妹骗了。

再想到至今还对端木纭痴心一片的兄长耿安晧,耿听莲的眼眸更幽深了。

她深吸一口气,忍耐了下来,既然端木家那对姐妹也在,她们肯定不会坐视自己拆穿她们的真面目,以端木绯的巧舌如簧,恐怕只会让岑隐误解自己。

耿听莲正要说话,眼角的余光就瞟见罗兰郡主朝端木绯他们的方向走了一步,急忙拉住了对方。

“郡主,”耿听莲对着罗兰郡主微微一笑,“我订的位子离戏台近,看得清楚,听得也清楚。”

罗兰郡主目光灼灼地朝封炎看了一眼,想着反正封炎就在这里,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就心不在焉地应了。

“耿姑娘,还有几位姑娘里面请。”

小二伸手做请状,引领着几位姑娘往戏台正前方的那张桌子去了。

姑娘们随意地点了些茶果点心,不一会儿,桌子上就被摆得满满当当,小二一看就知道这些姑娘都是贵人,服侍得周到殷勤。

玉真县主神情兴奋地说道:“我来京城也两个多月了,还是第一次来看中原的戏呢!”

“是啊,是啊。”花城县主也是目露异彩,“等我回族里后,一定要和家里的姐妹们好好说说,她们一定羡慕死我了。”

几个部族贵女说得神采飞扬,也唯有罗兰郡主和耿听莲一直心不在焉,前者在看封炎,后者在看岑隐,看着他正对着端木绯露出和煦柔软的浅笑。

“端木四姑娘,”岑隐抬手指了指身前的玫瑰花茶,“你刚才说错了一句,这九思班好的可不止这花茶,还有一样……”岑隐笑着逗小姑娘。

端木绯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摩挲着她身前的那个茶盏,娇艳的玫瑰花在澄澈的花茶中倏然绽放,一片片花瓣随着茶水的涟漪微微颤颤……

“我知道了。”端木绯欢快地抚掌道,“您说的是这泡茶的水对不对?这应该是山泉水,口感特别清冽甘醇……”

这是山泉水吗?君凌汐下意识地去看杯中的茶水,怎么她喝着与平常的水也没什么差别啊,唔,也不知道绯绯的舌头是怎么长的,也太敏锐了吧。

岑隐笑容更深,“这山泉水是从西郊的翠微山运来的,泡茶正好。”

端木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端木纭笑眯眯地看着妹妹,心里琢磨着要不要也使人去翠微山弄些山泉水回来。

封炎看着端木绯杯中的茶水不多了,殷勤地亲自给她斟茶,随口插了一句:“岑……公子还真是见闻广博。”

是啊,岑隐真是“见闻广博”。慕祐景心里感慨着,久闻东厂耳目众多,京中没什么事能瞒住东厂的耳目,还真是所言不虚,岑隐的权势与耳目太深不可测了。

“过奖。”岑隐淡淡道,又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地呷了两口茶水。

戏台上传来了热闹的锣鼓声,一声比一声响亮,代表着戏开场了。

头戴华丽头戴缨冠、身穿大红行头的刀马旦手持一把枪头下系着红缨的花枪登场了,随着弦乐声与锣鼓声,她利落地舞动着手里的花枪,亮闪闪的花枪在她手里宛若身体的一部分,不时地将那花枪刺出,收回,横扫,转圈,噼啪作响,又忽地抛出,脚一踢,花枪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又稳稳地落入她手中……

台上的刀马旦顾盼之间,英姿飒爽,豪气顿生,引得下方的观众一阵热烈的鼓掌声。

端木绯看得是眼花缭乱,简直不舍得眨眼了,也跟着其他人一起拼命鼓掌,又转头对封炎道:“长公主殿下说得不错,九思班的刀马旦可真厉害!”

封炎正要应和,就被君凌汐抢在了前面,“是啊是啊,这枪法绝非花拳绣腿,一看就是十几年的功底。”君凌汐眸生异彩,似乎跃跃欲试地想上去和对方切磋切磋。

知妹莫若兄,君然不由扶额。

很快,又是一个手执大刀的长胡子大汉上了台,吆喝着与刀马旦对搏起来,两人打得上下翻飞,大堂里的气氛更热闹了。

客人们都看着戏台上,没有人注意到一个身穿玄色道袍、手执银色拂尘的中年道姑跨入了大堂。

那道姑乌黑的头发以一支竹簪挽起,相貌慈眉善目,温婉娴静,只是这么信步走来,就带着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

偌大的大堂中,也唯有小二注意到了那中年道姑,赶忙上前,笑容可掬地说道:“这位仙姑可是来看戏的?”语外之音是,化缘就免了。

“非也。”中年道姑甩了一下手里的拂尘,徐徐道,“小二哥,贫道乃是在终南山修行的道士,最近夜观天象,发现彗星入太微,白气贯北斗,此乃不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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