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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龙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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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白云舒展,山间花开馥郁。

皇帝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人比花娇的少女微微勾唇,目光很快穿过她鬓发间的那朵芍药花望向了后方那抱琴的婆子,朗声笑道:“是矣!阿隐,你说的是,付姑娘才是那爱琴惜花之人啊!”

付盈萱微微一笑,福了福道:“多谢慕老爷谬赞。”

皇帝深深地看着她,眼眸异常的明亮,话锋一转道:“付姑娘,你初至京城,想来对京中的琴行所知不多……我来给你推荐一个修琴的师傅可好?”

这最好的修琴师傅十有八九就是一个杰出的制琴师,皇帝推荐的制琴师必然是不差的,这也是一种圣宠。

谁想,付盈萱却是不卑不亢地婉拒了:“多谢慕老爷的好意。”她的眼眸明澈灵动,笑容温婉,宛如这三月的春风徐徐拂来,“自我拜入家师门下,家师教导我的第一件事不是弹琴,而是斫琴、修琴。”

皇帝惊讶地微微扬眉,嘴角的笑意更浓,又赞了一句:“这琴道上,付姑娘真乃全才也。”

“不敢当。”付盈萱正色道,“家师教导我,只有了解琴的每一个构造,才能做一个好的琴师。”

说着,她又看向了下方的端木绯,故意问道:“端木四姑娘以为如何?”她的俏脸上看来笑语盈盈,但语气中又透着一丝隐约的挑衅。

这位端木四姑娘是会弹琴,但她总不会斫琴、修琴吧?!

端木绯歪了歪小脸,一脸天真烂漫地说道:“喜欢弹琴就弹琴,为何要扯上斫琴、修琴?!那岂不是写字要去学制纸、笔、墨;下棋要去学制棋盘、棋子;绣花要学如何养蚕织布……”

歪理!真真是歪理!付盈萱的樱唇张张合合,却又一时哑口无言。

皇帝闻言,又是一阵大笑,扇着折扇潇洒地转过了身,继续往山上走去,慕祐昌和付思恭随行在侧。

见状,端木绯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皇帝的注意力从姐姐身上转移了出去。

幸好有岑隐在!

端木绯抬着小脸,一本正经地对着三四阶石阶外的岑隐悄悄地拱了拱手,意思是,真是多谢多谢!

岑隐莞尔一笑,缕缕阳光透过那浓密的树荫照耀在他那完美无瑕的脸庞上,像是洒下了一片璀璨的碎金似的,真可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山道两边姹紫嫣红的群花顿时黯然失色。

端木绯身旁的端木纭若有所思地来回看了看岑隐和端木绯,也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她是聪明人,也能感受到皇帝打量她的目光透着一丝专注与灼热,明白岑隐这是在帮她,也是对着岑隐抿唇一笑,明艳动人。

山林中,花枝随风摇曳,花香弥漫,众人在这个短短的插曲后,继续往山上而去。

皇帝一路心情都很是畅快,一会儿问端木珩、付思恭的功课,一会儿又与两位皇子说起山顶的那片碑林。

等一行人走到大平山顶时,已经是午时过半了。

一座古朴雅致、黄墙青瓦的寺庙出现在一片绿荫的环抱中,大门的匾额上赫然以楷书写着“大平寺”三个大字,寺庙上方青烟袅袅,比之皇觉寺和京中的那些寺庙,这座深山之中的寺庙显得幽静了不少。

最后一段山路有些陡,皇帝的气息也有些凌乱。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后,仰首看向了大门上的那方匾额,赞道:“爽利挺秀,骨力遒劲,笔锋得意处显现炉火纯青啊!不愧是司羲成的手笔!”

皇帝口中的司羲成是五十年前的一名书法大家,独爱楷书,数十年研究前人大家的楷书风格,最后自创独树一帜的“司体”楷书,成为大盛朝书法史上那最浓重墨彩的一笔。

其他几人也是抬眼看着那块匾额,什么“用笔浑厚强劲”、“结体严紧”、“饶有筋骨,亦有锋芒”云云的赞颂声此起彼伏。

二皇子慕祐昌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我记得,这大平寺后寺的碑林中就有司羲成的刻碑……”

“不错。”端木珩颔首道,“我去岁来时还把那方碑文拓印了回去。”

瞧皇帝兴致勃勃的样子估计是要去碑林,端木绯看了看身旁的端木纭,心里琢磨着:她们俩还是要寻着机会和皇帝分道而走才行。

她正沉吟思索着,就见前方的大平寺里走出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僧人,那僧人着一身青色的僧衣,面目俊朗清秀,身形修长笔挺,一手拿着一串青色的佛珠,整个人看来如同一株极有风骨的修竹般。

年轻的僧人快步朝他们走来,停在了几步外,对着他们合掌,恭敬地施了一个佛礼,“阿弥陀佛,小僧玄信见过几位施主。”

玄信对着众人微微一笑,俊朗的面庞看来分外亲和,又道:“小僧并非蓄意偷听,只是刚才隐约听到几位施主提及碑林和司羲成,敢问各位施主可是要去后寺碑林?且由小僧为施主带路如何?”

“父亲,”二皇子慕祐昌突然上前一步,走到皇帝身旁笑道,“端木公子知道……”

慕祐昌想说端木珩知道路,可是皇帝已经笑着道:“小师父,我们正好想要在这寺中赏游一番,那就劳烦小师父带路了。”

玄信唇角一勾,笑容更深,飞快地看了慕祐昌一眼,然后又对着皇帝施了一个佛礼:“施主请。”

皇帝率先朝寺门的方向而去,慕祐昌身形僵直地站在了原地,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

玄信的嘴角翘得更高,疑惑地朝慕祐昌走近半步,“施主?”

慕祐昌的嘴角紧抿,面色怪异地看了玄信一眼,这才大步追着皇帝而去。

他似有心事,完全没注意到后方的端木绯正若有所思地来回打量他和玄信,眉头微扬。

她总觉得这两人之间似乎有些不正常。

等等!端木绯忽然灵光一闪。

二皇子和年轻的僧人……

莫非这个叫玄信的僧人就是那个住在舞阳那宅子里的僧人?!

端木绯目光微凝,盯着玄信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心念飞转:很显然,二皇子事先不知道玄信会出现在这大平寺,而看玄信的样子,他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偶然,而是早就等在这里了。

也就是说,玄信早知道在这里能见到二皇子。

二皇子今日是和皇帝一起出行,圣驾的行踪可不是谁都能知道的,难道是——

舞阳?!

端木绯的心中自然而然地浮现了舞阳的名字。

以她对舞阳的了解,哪怕舞阳是长姐,对于下头的弟妹都是有几分包容的,但是女子的名节重于天,她这次吃了这样的大亏,也不会真的生生咽下这口气。

这些日子,舞阳一直被皇帝软禁在宫中,她也好一阵没见到她了,看来,舞阳终于动了。

端木绯眸光微闪,饶有兴致地看着玄信那修长挺拔的背影。

一行人在玄信的指引下,很快就进了大平寺的大门。

一进门,迎面而来的竟然不是檀香味,而是浓浓的玉兰花香,大门后的庭院里种了几株苍古遒劲的玉兰,高高的玉兰树直冲云霄,那一朵朵洁白如玉般晶莹剔透的兰花几乎有人的手掌那么大。

玄信忽然停下了脚步,彬彬有礼地对着皇帝问道:“小僧还不曾请教施主贵姓。”

“免贵姓慕。”皇帝也不避讳,摇着折扇笑着答道。

“慕……”玄信故意拖长音调,又朝慕祐昌的身上瞥了一眼,“慕可是大姓啊。”

慕祐昌的面色又是一沉,若非是皇帝还在这里,他几乎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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